“其实我早该这样做了,裴青衍根本不爱我,甚至厌恶我到了极点。只是我之前总想着他原先对我的那些好,那些把我束缚住了,认为他总归还是对我有过真心的。”
“是我想多了。”
“之前是我太蠢太把过往当回事了,这才让沈家人和裴青衍一次一次能够伤害我。”
“外公……和离之后,我又该去哪里呢?这京城还有我的容身之所吗?”
柳拂春叹了口气,轻轻抖了抖帕子上的灰,又小心翼翼地把帕子收回袖中,看着她立的这个简陋的碑:怕被其他人发现,尤其是沈家人,上面什么沈老将军的信息都没写,只写了一个“外祖父之墓”。
算是偌大京城里,她唯一的念想了。
翠珠站在柳拂春身后,听着柳拂春的喃喃自语,不由得面露心疼之色:自从沈南意回来后,夫人在沈家就里外不是人,明明都已经做小伏低在讨好所有人了,唯一坚持的事情就是要嫁给裴世子,却依然没能得到正眼相待。
仿佛只有血脉才是他们亲疏的判定一样。
明明小姐什么都没做错,就连和裴世子的婚约也是沈老将军在柳拂春出生前就定下来的。
可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把错误归咎到柳拂春身上,认为是她抢了沈南意的婚事。
好在小姐终于醒悟了,不再追求那些人的感情,而是把目光放在了自己身上。
自从陪柳拂春落了胎,翠珠也想明白了很多。事已至此,还奢望什么裴青衍的青睐呢?都把自家夫人伤成这样了,还能指望裴青衍有心吗?
还不如和离呢。
柳拂春不知道翠珠的心思,她没再说话,只是静静注视着墓碑,拿起酒壶往地上洒出一条痕迹。
翠珠静静等着,终于等到了柳拂春的话:“翠珠,扶我起来。”翠珠忙不迭将柳拂春馋起来,柳拂春锤了锤膝盖:跪得有点久,腿麻了。
“下山吧。”柳拂春别开眼,不再看那座孤零零的坟包,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转身往山下走去。
山脚下,车夫仍然在那里等着。
上车前,柳拂春似乎是有所感,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看见,除了满目黄澄澄的枯叶就是已经开始落叶子的枯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