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是往上走就越能理解孤独,”沈净喃喃道,“越是孤独,就越喜欢回忆过往欢快的日子。”
“大皇子殿下长得很像先皇后。”
沈泠看向显然已经陷入回忆里的沈净,他那张稍显沧桑的脸上难得的染上一丝柔和,“我有时看见大皇子殿下,就觉得静安还活着。”
沈净轻叹了声,撑着石桌站起来,“民则,有些人一旦成了另一个人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遗物,他活着的意义就已经变了。”
沈泠垂眸看着石桌上放着的碗,良久,对即将走出院门的沈净说道:“伯父,如果先皇后还活着,她应该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大殿下吧。”
沈净脚步一顿,抬头看了看院墙上缠绕着的绿藤,“如果静安还活着,大皇子不会成为这个样子。”
所以才会觉得愧疚吗?
沈泠盯着碗里已经坨了的面条,半晌,站起身走进房间。
一天之内,靖帝封沈泠为丞相的事情就在街头小巷传开了,张兆祥入狱的事情也闹得人人皆知,但比起前者平民百姓更在意后者,北梁一战,死伤无数,活着回来的也有伤残。
士兵大部分都是平民,一个人的力量或许微不足道,但若是一万甚至十万人,那就是必然。
必然注定了张兆祥的死。
无论在盛世还是乱世,百姓对待战争都带着恐惧的想象,对试图让战争走向不可控局面的人都怀有厌恶。
张兆祥三日后将于午时在京都东市斩头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来。
沈泠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不肯起身的人,轻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呢。”
张煦抬头看着沈泠,眼下乌青一片,声音嘶哑:“学生求丞相救家父一命。”
沈泠垂眸看着他,面色平静,随意般的问道:“我为何要救他?”
“张兆祥失职,延误军情,人人都想杀之而后快,你来求我一个同样在战场上死里逃生的人救他?”
话音刚落,原本还挺直着脊背的人下一瞬弯了下去,额头狠狠的磕在并不平整的地面上,语气呜咽,“子曰:众恶之,必察焉;众好之,必察焉。”
“丞相曾与学生说过,好与坏并非众口一词就可以定论的,学生此次前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