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火光冲天的“野狼坡”阵地,我们三个人如同三只脱缰的野狗,头也不回地扎进了阵地后方那片更加漆黑、也更加崎岖的山林之中。身后传来的爆炸声、枪声和敌人混乱的叫喊声,如同催命的鼓点,鞭策着我们不敢有丝毫停歇。
肾上腺素还在体内疯狂地奔涌,暂时压制住了身体的疲惫和伤痛。我几乎是被猎隼半拖半拽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陡峭湿滑的山路上亡命狂奔。腿上的枪伤早已麻木,只剩下一种钻心的、撕裂般的钝痛。肩膀上的伤口也因为剧烈的颠簸而再次渗出鲜血,黏糊糊地浸透了军装。
红狐的身影如同鬼魅,始终紧跟在我们侧翼,她的速度极快,动作敏捷,不时回头观察着身后的动静,手中的短突击步枪始终保持着警戒状态。
我们不敢走任何明显的路径,只能选择最难走、最隐蔽的路线——穿灌木、爬陡坡、蹚溪流……尽量利用复杂的地形来掩盖我们的行踪,摆脱可能存在的追兵。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身后那喧嚣的枪炮声渐渐变得遥远、模糊,直到我们三个人的体力都几乎耗尽,肺部如同要炸开一般,猎隼才终于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们暂时停下,寻找隐蔽地点休息。
我们找到了一处位于半山腰的、被几块巨大岩石和茂密藤蔓遮挡住的凹陷处。三个人背靠着冰冷的岩石,如同三条濒死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头、脊背流淌下来。
短暂的死寂。
只有我们自己粗重的喘息声,以及山林里不知名的虫鸣和夜风穿过树梢的呜咽声。
“甩……甩掉了吗?”我声音沙哑地问道,感觉喉咙里像是塞了一把沙子。
猎隼侧耳倾听了半晌,又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才缓缓点了点头:“暂时……应该是甩掉了。他们阵脚大乱,一时半会儿顾不上全力追击。而且……这片山林地形复杂,他们想找到我们也没那么容易。”
红狐没有说话,只是拿出水壶(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水),先是递给伤势最重的我,然后又递给猎隼,最后自己才抿了一小口。
冰凉的清水滑过喉咙,稍微缓解了一些灼烧感,也让我混乱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我靠在岩石上,回想起刚才那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