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
病床上,陆棠苍白的小脸,仿佛毫无瑕疵的白瓷,透着冷。
这时的她梦魇了,纱布底下的眉头皱着,眼角濡湿,苍白的唇瓣还吐出细弱蚊蝇的声音。
可怜的模样令人看了,整颗心都揪起来。
床边气息沉敛如山的男人忽然动了,凑上前低声哄着:
“别怕别怕,没事了。”
边哄,还边轻捏着陆棠放在被子上的手。
秦霄知道她听不见,却又无比希望她可以听见,随后醒来。
陆棠应该是生机勃勃的,可以像被大雨打湿的海棠花一样落魄可怜,也可以在大太阳底下跟别的花争艳,不怕暴晒晒。
但唯独不能像现在这样,从枝头凋谢,坠进烂泥里等着腐朽,变成枯骨红颜。
见她眼角落下了晶莹,秦霄伸出手轻轻拂去。
入手微凉,寒风带着冰碴子一遍遍将他的心凌迟。
惹怒陆棠之后,他本该第一时间就上门赔礼,可他犹豫的像个懦夫。
尤其是秦珊把那份青年小报带回家念,夜里辗转反侧,他竟然做出一个自己都无法解释的举动——
他下楼拿起那份报纸回屋,挑灯看着,脑海里不由自主想着,棠棠曾经把赤诚的热烈的心脏捧到其他男人的面前。
他又紧咬着牙关,把报撕得粉碎!
陆棠多自由啊,自由到自己求她回头看一眼,都怕成为她的累赘!
于是秦霄逃避,好几天没去见她,试图以不知道也就不会煎熬了,来刻意麻痹自己,所以明知梁明洲和许兮颜心思不纯,也放任不管。
要是时间可以倒流,他一定会回到王麻子被抓当天,不,应该是老太太寿宴……
“咳咳——”
病床上的陆棠轻咳起来,浓密纤长的睫羽颤抖,颤巍巍睁开了眼。
秦霄心一颤,下意识屏住呼吸:“醒了?还疼吗?”
“别害怕,现在已经没事了。”
“水,我想喝水。”
不知是被梦魇里燃烧的熊熊烈火烤久了,还是睡得太久导致脱水,醒来的陆棠只觉得渴,比一条快死的鱼还渴。
“好,我给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