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说的是,奴家也是因为这个来的张家老宅。”慕笙落下脚尖儿:“姚娘被挂了三日,面目全非,死状可怖,吓得乞丐连声大叫,惊动了街坊四邻。张成比府衙里的捕快晚了半刻钟,他的表妹白英是与他一起来的。张成衣衫不整,他的那个表妹居然梳了全妆。”
“白英是张成的表妹,不是姚娘的。”
言外之意,就算白英梳了全妆,也只是个人喜好与教养问题,不能说明她与姚娘的死有关。
公堂上只能作为疑点,不能作为证据。
把绳子递到沈渡跟前,慕笙轻语道:“奴家见过姚娘,她的身高要比奴家略矮一些。奴家上吊,尚需垫些东西。姚娘死时,脚下空无一物,她是如何把自己吊在树上的?”
“想来姑娘已有答案!”
“只是有一点小小的发现。”慕笙比划着:“能否借公子的灯笼一用。”
提灯细看,是半个印在树干上的足印。
“安平县近半个月内只下过一场雨,就在姚娘遇害的前一日。树下的土本就难干,况且这里长满了杂草。土湿成泥,沾在了凶手的鞋子上。”
将手里的灯笼提高了些,示意沈渡看向挂着绳子的那根树干。
“活人自缢,死前必会因为窒息而挣扎。挣扎时带动绳子,绳子摩擦树干留下痕迹。反之,则会停留在同一个位置。”
灯笼随风而动,烛光飘飘忽忽,映着树干上那道痕迹。
“凶手先将绳子绑在树上,再把姚娘的尸体挂上去,伪造成自缢身亡的假象。”慕笙提着灯笼站在树下:“凶手是第一次杀人,事发突然,未做准备,故留下这些疏漏。”
“你想为姚娘伸冤?”沈渡上前一步:“听闻明日午时,姚娘便要入土为安了。”
“奴家既非张家族人,又非姚娘至亲,怎会为她伸冤?”慕笙握着灯笼后退,隐入树枝间:“亏得奴家聪明,未曾听张成的连夜去府衙定契。天亮之后,奴家去寻张成,将这宅子退给他便是。至于姚娘的冤情,查与不查,审与不审全在公子。”
沈渡掐住慕笙的脖子,灯笼落地,“你知我是官府的?”
不喜欢被人审视,慕笙踮起脚尖与他平视:“知道了很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