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黄泥。
铁砧后边坐着个头发半白的汉子,低头啃着硬邦邦的馒头。
忽然,汉子看到有人靠近,也没抬头,随口道:“本月不开业,去别家铺子吧。”
然而,那位客人却没有离开,反而越走越近。
梁向终于抬头,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样貌,却认不出来。
“梁掌柜的,是我。谢安。”谢安开了口。
梁向愣愣的凝视谢安许久,似是终于认出来了,猛的放下馒头起身,“谢堂……老爷。
阿八,快烧水泡茶。去书桌左边的抽屉里拿出我珍藏的毛尖儿来。”
梁向激动的迎接谢安入内喝茶,同时嘱咐一个伙计去拿茶叶。
趁着梁向泡茶的间隙,谢安打量起了周围。
铁砧都生锈了,风箱也许久没用,布满了灰尘。而梁向本人也衰老了很多,走路一瘸一拐的。
寒暄两句过后,谢安忍不住问了起来,“梁掌柜的,你这腿怎么回事?”
诶。
梁向叹了口气,娓娓道来。
原来四年前谢安离开之后,不到一年,虎狼门就把血岭集市卖给了巨鲸帮,很快血岭黑市就升格为集市,大家的生意迎来了一段时间暴涨。但是很快……黄员外就坐地起价,大额提高铺子的租金,还隔山差五假借名义举办宴席,若是不送礼的,铺子就开不下去。
上个月,黄员外给自家的马举办诞辰,梁向因为没钱送礼,就被勒令关门歇业一个月。期间梁向为了讨生活,私下里接了几桩打铁的私活儿,结果被发现……就被黄员外打断了左腿。
说到最后,梁向这个半百老头都忍不住落下泪来。
“诶,相比谢堂主当初的时候,这日子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法活了啊。”梁向拉着谢安的衣袖,声泪俱下,“尤其是我这种老商户,更是遭到黄员外的嫌弃打压。好几个老掌柜都被黄员外给活活逼死了。”
谢安心头感慨。
乱世之下就是如此。
特别是边荒的地方,若是遇着个好官,老百姓们的日子还能过。若是遇到个坏心思的官员,那简直就是灾难。
想伸冤都没路子。
谢安对这种现象早就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