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青梅拿起资料,叫上冼振邦与冼韵怡,一同前往厂长办公室。到了门口,她抬手叩响房门,屋内随即传来一声低沉有力的回应:“请进。” 赖青梅拧开门锁,径直走进屋内,满脸怒容,“啪” 的一声,将资料重重甩到厂长的办公桌上,因气愤,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了几分:“陆厂长,这几位是秋云同事的家人。他们此番前来,是要投诉梁淑贞背信弃义,违反了当年的口头承诺。陆厂长,您可得为秋云的孩子主持公道啊 。”
正低头认真工作的陆厂长听到燕秋云三个字时,手中一顿,瞬间抬头望向了来人。当视线落在冼韵怡身上时,陆厂长有片刻失神,直到赖青梅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才慌忙收回视线:“赖姐,你说的梁淑贞是谁?”
“就是接替秋云工作的梁淑贞。秋云刚走不到半年,冼耀宗就把她接回了家。当时,她跟我们人事科的老科长做了承诺,说一定会好好抚养秋云的两个孩子长大成人,老科长这才把工作暂时安排给她。而且那时候还签了协议,明确写着等秋云的女儿成年后,就把这份工作转交还给她。”赖青梅越说越气,“她趁着韵怡还没成年,就给她报了名下乡当知青了。”
陆厂长拿过冼振邦送来的资料,眉头微蹙,目光在纸页间来回穿梭。他指尖轻叩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轻响。
沉吟片刻,他起抬头,眼神锐利地看向赖青梅:“赖科长,麻烦取一下当年交接的档案过来。”赖青梅连忙点头起身离开。
待赖青梅离开后,陆厂长才缓缓站起身,把冼振邦和冼韵怡领到隔间的待客室,态度与在办公室时的威严不同,此刻的陆厂长就像一会充满慈爱的长辈,温和开口:“我和你们妈妈也算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朋友,按理来说,你们应该喊我一声业辉叔,跟叔说说你们这些年的事情可好?”
又是一段意料之外的关系,冼韵怡此刻特别好奇原主的妈妈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离开人世将近20年,还能在这个时候被这么多人记挂着。
冼振邦倒没有太多想法,他看了看还在发呆地冼韵怡,只能自己承担起这个“叙旧”责任:“我妈妈走后,我爸不到半年时间便娶了梁淑贞,她一过门,我爸便把我和阿怡送回了村大队……”他断断续续地述说着这些年的种种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