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中东北角的司礼监内。
一众宦官都跪在地上,其中为首的便是司礼监随堂太监孙秀。
他是一个年近五十的老太监,嘉靖朝便在宫内伺候了。
冯保靠在软榻上。
一伸手,便有一名小宦官为他递上一盏热茶。
在禁中,他是奴才;在司礼监,他是至高无上的主子。
“冯公公,救我,救我呀!下次,我……我一定做得隐蔽一些,绝不会被人发现!”孙秀说道。
冯保微微摇头,道:“不会有下次了!”
“稍后,你便去北镇抚司认罪吧,切记,只承认受贿,不承认操控科考,你也没有资格操控科考!”
“另外,将帮你做事的那几个干儿子都带上,待认完罪后,便都自尽吧!”
“自尽?”孙秀先是一愣,然后激动地说道:“冯公公,我……我……我罪不至死啊!咱们以前莫说一万两银子,就是十万两银子,也能……”
“闭嘴!”
冯保突然站起身来,拿起茶盏摔在了地上。
“砰!”
茶盏的碎片迸溅到孙秀的脸上,左脸颊直接刮出了血,但他一声都不敢吭。
冯保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发脾气了!
“你们都是瞎子聋子吗?不知今年情况与往年已大不一样了吗?今年的朝廷,尤为重视民意,陛下也在为亲政而努力赢得民意,因此事,陛下训斥我:摇动科举,就是摇动大明江山!”
“只有你们死了,此事才能到此为止,才能体现陛下的公正严明,才能堵住那些言官书生的嘴!”
听到此话,孙秀顿时蔫了,沮丧地低下了脑袋。
此事,冯保也有分红。
但他根本不敢告发,因为皇帝会保冯保,张居正会保冯保,甚至李太后都会保冯保。
而能保他的,只有当下想让他自杀的冯保。
……
腊月二十三日,清晨,常朝朝会。
刚开始。
都察院左都御史陈瓒便大步走出。
“启禀陛下,经都察院连日彻查,共查出京师内制造科考舞弊工具者有三百余人,冒籍跨考者十二人,涉嫌科考受贿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