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靠着朋友之论治世,简直胡闹。
这种政见,不该与其辩,而应直接将其抓进大牢。
这一刻,议政台下突然冷场,竟无一名议政官登台。
议政官们不是惧他,而是不想与一个疯子辩论为何不采取百姓自治之法。
若天下百姓都能自治,还要朝廷有何用,要官员有何用?
就在这时。
海瑞站了起来,然后快步走上议政台。
沈念下意识地就直起腰。
感觉就像回到了曾经在私塾就读时,先生拿着戒尺走进来一般。
而在沈念朝前看的那一刻,所有议政官们都直起了腰,甚至还有人迅速整理了一下衣冠,包括坐在最前方的三名阁老。
这就是海瑞的震慑力!
他就是行走的纲常,行走的礼制,行走的大明律。
一旦被他弹劾,那定然是被寻到了实证,唯有认错。
就连议政台对面的书生士子们也都直起了腰。
他们知晓,海瑞是传统的士大夫。
但海瑞知行合一的人生信条与彪悍的仕途经历,不得不让他们肃然起敬。
他尊崇皇权,但骂皇帝比谁都骂得狠。
他是官身,但却与天下的官员几乎都非同路中人。
这个人,完全找不到道德缺陷,甚至连孔圣人都可能没有他在儒家道德上践行得完美。
海瑞望向五步之外的何心隐,微微摇头。
“尔看似寡欲,实则只有私欲;尔看似心中装着天下,其实只有自己。”
“若无天理纲常,则人欲横流,百姓不知礼法,或父子相残,或君臣相叛、或夫妻反目,国将不国,天下必大乱矣。”
“萃和堂聚众自治之举,实为乱法之源,礼崩乐坏、政令不行之始。”
“尔试想,若天下皆是如萃和堂这般的组织。”
“对内,大明分崩离析,地方宗族乡党各自为治,横行无忌,恐怕不是成为吃掉羊群的狼群,便成被狼群吃掉的羊群,百姓何安之有?”
“对外,海上倭寇侵袭如何办?蒙古铁骑南下如何办?一盘散沙的大明,只能被外贼吞没……”
“你心中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