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再朝着地上磕头,连忙道:“准,准,朕准了!”
科官本就有陪审之权,算不得僭越。
就在大家以为姚斌该退下时,姚斌又道:“陛下,依照惯例,是否可令内阁大学士张四维停职在家,令刑部尚书王崇古从边境返京?”
听到此话,张居正微微皱眉,而礼部侍郎汪镗直接站起身来。
“放肆!停职,乃是因官员身背大罪或需反思,你一道奏疏,便让一位内阁阁臣和一位部堂官放下公务,停职自省,简直胡闹!”汪镗瞪眼说道。
姚斌说出此话,不是鲁莽。
而是下意识已经认为王崇古与张四维罪不可恕了。
这时。
张四维从餐桌前快步走到大殿中央。
“陛下,臣遭此无端污蔑,为表清白,愿暂停公务,停职归家,请陛下恩准!”
张四维虽不愿停职,但被如此弹劾,他必须如此做,来表清白。
小万历犹豫了一下,看向张居正,见张居正没有站起来说话的打算,当即道:“准大学士暂且待职,不过王尚书正在巡边,待查出眉目再论!”
此刻的张居正,心中其实也很纠结。
他不愿边境生乱,不愿朝堂生乱,不愿北方商贸生乱。
但对王张两大家族在政事与商贸上的强权与垄断,他也是不满意的。
听到此话,姚斌才退了下去。
然后用随身携带的手绢,擦拭了一下脸上的血痕。
发生此等事情。
这场修书宴自然是无人再想吃下去了。
不多时。
待小万历离去,众人便都散了。
姚斌挺着胸膛,心中默念着海瑞的《治安疏》,大步走回六科值房。
在踢到沈念这块铁板后,当下的他,已经是:为直名而不惜命。
……
约一个时辰后。
张四维的自辩奏疏呈递到了禁中。
他先是称在隆庆和议时完全是秉持一片公心,又承诺他从未参与家族经商之事,还称与晋籍官员、商人并无过多来往,最后还用王崇古那句“商与士,异术而同心”,表明商人对朝廷是有巨大贡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