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姚斌等人清查完毕,将沈念本月所做事情的名目,列在一张单子上。
姚斌写时还未曾感觉到沈念做了多少事情,但此刻再看单子,不由得惊出一头冷汗。
姚斌对翰林院官员大致每个月能做多少事情,还是清楚的。
而因沈念兼职日讲,外加马自强、申时行还会单独委派他一些任务,故而不清楚沈念做了多少事。
如今细细一看。
若称沈念慵懒怠惰,其他官员恐怕就要通宵达旦了。
姚斌看向沈念。
本来想道一句“沈编修聪慧能干,然仍不够勤勉,若每日再多留衙一个时辰,或许能为朝廷、为陛下做更多事情”,但想了想,又咽进了肚子里。
他若敢说出此话,真使得沈念熬夜做事,那将会逼得诸多官员都不得不更加勤勉,通宵到天亮追赶沈念。
到那时,将有一群官员咒骂他。
“沈编修,证据已清查完毕,稍后我必会呈递内阁!”姚斌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
沈念站起身来,转身就走,走出两步后,又回过头来,道:“麻烦派个人,将这些文书拉到翰林院。”
科官们看向他,一脸怒火却不敢发作,对方嚣张,有嚣张的本钱。
……
半个时辰后。
沈念拉着太平车去六科值房交证据的事情传到了内阁三位阁老的耳中。
张四维有些愤怒地说道:“这个沈念,过于气盛了!”
“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此乃身正不怕影子歪,有些官员通宵达旦,看似勤勉,其实并未做出什么事情,正好可以警告一下他们,考成规则也需再调整一下。另外,是科官们该改变一下最近的言事方式了,近两年来,误伤的官员太多了!”吕调阳说道。
科官之中,有张居正的亲信,有冯保的亲信,也有张四维的亲信。
成分比都察院的那群御史要复杂许多。
然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居正自然明白吕调阳之意,笑着道:“吕阁老言之有理,不过沈念过于鲁莽,对同僚不敬,不能不惩,还是罚一个月俸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