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熬到深夜,半篇文章都未曾写出来,已是尽到臣之本分?”
姚斌瞪眼道:“吾乃言官,有风闻奏事之权,此乃我朝常例!”
姚斌将他最大的倚仗讲了出来,言官者,风闻奏事,无须找证据。
沈念淡淡一笑。
“我从不反对风闻奏事,但祖宗也有言:许风闻奏事,是人主有言之心;不宜风闻中伤人者,是人臣进言之体!”
“你可以风闻奏事,但我将证据放在你的面前,明明可以指实据奏,为何还要虚词奏扰?”
“啪!”
沈念朝着太平车一拍。
“今日,你必须将这些文书清点出来,交到内阁,我是否清白,由阁老们评说,不然,我今日便在六科值房呆着了!”
论吵架,沈念不惧任何人。
这时。
人群中一名科官说道:“姚给事,你便清查一番,看来这位沈编修以为自己做了甚多公务,了不得!咱们便看一看,是不是整个翰林院都无人比得上他,是不是冤枉了一位最是勤勉的同僚?”
此话明显带刺。
若沈念所做的公务量只是达到尽职尽责的门槛,那科官们依旧可弹劾沈念心高气傲,不敬同僚。
“好,我便查一查,看一看沈编修本月到底为朝廷做了多少事情,竟能如此傲慢!”
姚斌当即将竹筐搬了下来。
与此同时。
三名科官分别带来笔墨,帮助姚斌翻看记录。
沈念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感受着从门外吹过来的穿堂风,甚是惬意。
他有如此自信。
一方面是他知翰林院诸官与六科诸官日常能做多少事务。
另一方面是他两世为讲师,最擅于归纳总结、誊抄编撰类事务,效率远远高于其他人。
沈念感觉,翰林院内,除了赵用贤能与自己一较高下,其他人都远远不够资格。
而这些科道官们,纯粹熬时间者甚多,更是没有做多少实际的公务。
沈念今日表现得如此霸道蛮横。
除了是因科官们最近喜欢乱咬寻存在感外,也是想告知言官们:自己不好惹,不会无端被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