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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地走到木桶边,提起它,里面还有点水在晃动,他举起桶,连喝代浇,那股火焰立即熄灭了,他的眼睛和耳朵也变得更加灵敏起来。
流浪骑士听到了犹如风吹过沙子般的呜呜声,也听到像是木头在炉子中焚烧的呼呼声,还有像是门扉敲打边框,连带着上面的铁铰链一同发出的嘎沓声和乒乓声,这些声音都很细小,换了一个粗心或是谨慎的人,它们准会被忽略过去。
有那么一瞬间,朗基努斯只想马上离开,他之前见过了很多这样的事情,从不会多管闲事。
何必呢,他若是受了伤,可没钱雇佣教士治疗,只能靠着沙土和布条止血,他也发过热,完全是天主的庇佑才靠着冰冷的石板降了温——他可不敢赌被他搭救的每个人都是塞萨尔这样的好人。
但他想起了他的小主人,他说,他要走到残暴的圣殿骑士面前,去说服他舍弃他的城堡,又走到国王阿马里克一世面前,去说服他不要屠戮城堡里的人——只为了一些他从不认识的卑贱之人,而那些人可能永远都不知道有个人曾愿为他们牺牲自己的性命……
他站在那里,感觉可能有一百年那么久,但也就是风吹干他面颊边最后一滴水珠的时间。
朗基努斯陡然一转身,大踏步地向一个方向走去,那是一个被废弃的屋子,可能是原先占据这里的撒拉逊人用来清洗自己的洗浴堂,十字军骑士占领了加沙拉法后,这些异教徒们用来亵渎圣地的建筑全都被拆毁了——当然,那些辉煌广阔的寺庙例外。
这座洗浴堂只剩下了一些残垣断壁,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都被拆走了,没有门,也没有窗,只有残破的天顶与依然屹立着的墙壁,朗基努斯一转过耸立的半人高砖石,就借着外面的微光看见了里面的状况。
那些风吹过沙子般的呜呜声来自于一个少女被捂住的嘴巴,而那个呼呼声则来自于暴徒沉重的呼吸声,门扉敲打边框,和铁铰链的声音则来自于他们的链甲、盾牌与武器。
无需任何人解释,只要一看,朗基努斯就明白了,这个少女可能是乘着晚上人人都已经入睡的时候,偷偷跑出来打水的。
至于原因,不必多说,随着大军逐渐齐聚在加沙拉法,整备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已经没有当地人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