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映得她面容忽明忽灭。
案上已经放着一封折叠好的信笺,是她亲手所书。
她缓缓取出那柄从鬼执那里换来的刻刀。
漆黑的刀身,缠绕着金丝,在光线下泛着幽冷的光。
她深呼一口气,卷起衣袖,露出白皙如雪的手臂。
刀尖抵上肌肤的刹那,冰凉刺骨,可她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记住,你的爱人叫傅妄瑾,也叫祀妄,是冥界的冥帝,也是金乌。
刀锋划破皮肉,血珠顷刻渗出点点。
她咬紧下唇,手腕却极稳,一笔一划,极为认真:
你很爱他,他也很爱你。
即使你忘记了他,也一定要去神域,救下他。
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脸颊至下颚。
可她嘴角却噙着温柔的笑。
遗忘,是他们相守的道路上,最微弱的阻碍。
纵使相见不识,也会在视线交汇的刹那,重新爱上。
最后一笔落下,整段文字几乎被血色浸染,在肌肤之上,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窗外,彼岸花开的正盛,如火如荼。
她眼中映出赤红,“至少,我不会忘记你是谁。”
———
夜忘川的河水一如往日那般莹绿,漂浮着点点磷火。
盛晚樱独自站在岸边,长裙被阴风吹得猎猎作响。
鬼执的船,无声无息地靠近,依旧是一身斗篷:“又见面了,姑娘。”
盛晚樱点头轻笑,踏上小船,“送我到河中心吧。”
“好。”
船桨划破水面,荡开层层涟漪。
盛晚樱低头看着水中倒影,轻抚手臂的刻痕,血早已经止住,文字无法再被抹去。
河心的雾气更浓了,几乎看不见来时的岸。
鬼执停下了船,声音沙哑:“姑娘,到了。”
盛晚樱站在船头,看着深不见底,亡灵哀嚎的河水。
恍惚觉得自己当初嘲笑君澜尘为花悦曦跳下轮回台,确实嘲笑早了。
如今,她也成了葫芦娃救爷爷的笨蛋。
倏尔,她没有丝毫犹豫,纵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