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用刀一片片剜走他的血肉。
盛健的尸体还躺在血泊中,傅妄瑾猩红的眸子盯着那具残躯,突然暴怒地抬手——
“砰!”
血肉炸开的声音在重塑的世界里格外刺耳。
盛健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化作漫天血雾,连一丝残魂都没能留下。
“不要……不要抹掉她……”
傅妄瑾跪倒在地,十指深深插入发间。
他拼命想要抓住那些消散的记忆,可它们就像指间的沙,越是用力,流失得越快。
她的声音……她的样子……她最后看他的那一眼……
“阿樱……”
他痛苦地嘶吼着,声音却像是被什么吞噬了,连回音都没有。
世界彻底重塑。
再次睁眼时,傅妄瑾已经站在冥界的夜忘川岸边。
暗红色的彼岸花在脚边摇曳,花瓣如血,花蕊如焰,绵延至视野尽头。
远处的忘川河黑沉如墨,河面上飘荡着朦胧的雾气,传来无数孤魂野鬼的声声哀嚎。
一艘古老的木船缓缓靠岸,船头的灯笼泛着幽幽青光。
穿着黑袍的摆渡人站在船头,恭敬的对他行礼:“鬼执,见过尊主。”
傅妄瑾怔了怔。
方才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楚忽然消失了,心底空荡荡的。
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硬生生挖走了,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是什么。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修长、苍白,指节分明,却莫名觉得……这双手似乎应该沾满鲜血才对。
吾,这是怎么了。
“尊主,今日可还要渡河?”鬼执俯身又询问道。
傅妄瑾缓缓抬眸看他。
眼底再无半分柔情,只剩下一片刺骨的冰冷,比冥界万年不化的寒冰还要令人胆寒。
“不必。”
他的声音低沉冷冽,抬手的瞬间一面獠牙面具已经戴上。
转身离开,白金长袍在彼岸花丛中扫过,惊起一片猩红的花浪。
鬼执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今日的尊主,气息似乎比往日弱了些。”
所谓三界。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