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莲听到这里,双目紧紧一闭,泪珠子扑簌簌落下,跌碎在她手腕之上,如若凤且有心,低头就能看到她那双被段不言勒得青紫的伤势。
可惜——
“大人,……只怕是心中从不曾有过妾身吧。”
她已不是反问,好似是说给自己听的,凤且居高临下,不再言语,“莲儿,你自行考量吧。”
凤且一走,这觅春阁之中空空荡荡,只有主仆四人的吟泣之声。
“姨娘,如何是好?”
冉莲摇头,许久之后,她方才仰头,露出一丝惨笑,“早知,吊死好了。”
这会子,她终于知道大人心有多冷。
凤且何止心冷,身上也冷,一日公务已颇让人伤神,回到府中,还得断断家务官司。
累得太阳穴这会儿都胀鼓鼓的疼。
寒风吹入他脖颈之中,带来片刻清明,微叹之余,“马兴,一会子给夫人请罪去。”
马兴身子一顿。
须臾,才哑着嗓子低声应了个是。
“莫要觉得委屈,应是你从前不曾为难过夫人,不然以她脚力,没把你踹成我这样,已是大发慈悲。”
马兴听到这里,再是忍不住。
“大人!夫人如今极为放肆,旁人惧怕,可大人您怎地也要退避三舍?”
听雪楼,让出来。
新娶的姨娘,逐出去。
用了好些年的心腹管家,因着这点点小事儿,怕是要收监……
大人变得不像大人了,马兴满脑子浆糊,他甚至大着胆子站到凤且身侧,拱手请命,“属下可以豁出去,帮着把夫人送回老宅,再不然,属下功夫也不弱,夫人不过是力气大,旁的——”
“住口!”
凤且重重一喝,马兴马上跪下,不敢言语。
“就你那点能耐,她杀你……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