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不言,一定是撞邪了!”
她喃喃自语,一把抓住素娥的手,手劲极大,“素娥,从前夫人何样,你二人看得清楚,她只有骄纵蛮横,哪有如今的力气!定然是撞邪了,大人,咱想办法禀明大人,莫要让这何处来的厉鬼,害了大人!”
“姨娘!”
素娥低吼,“您清醒些,若李婆子传话来说的真切,那姨娘除了伏低做小认罪认罚,别无出路。”
冉莲泪眼滂沱,抬眸看去,瓜子脸上全是楚楚可怜。
“好姐姐,那就是个妖孽啊。”
素娥一把拽住姨娘手腕,颇有些无奈,“姨娘!大人不比您聪慧吗?夫人一夜复宠,姨娘除了服软,还能作甚?何况,如今大人想保您平安,只是夫人不容。”
所以,夫人才是关键。
冉莲听得素娥残酷的劝说,软了身子,瘫坐在一地狼藉之上,她苦笑起来,“是啊,段氏还要把我送官。”
与觅春阁上下锐挫望绝不同,听雪楼里倒是更为平和。
酒醉熟睡的段不言,较醒着时更好伺候,秋桂身子还不算利落,凝香与竹韵带着两个小丫鬟,帮着段不言拆髻净面,又洗了脚,塞了两个汤婆子放到被窝里头,段不言循着热气滚进被窝,酣然入梦。
服侍段不言歇下,凝香竹韵又去帮着大人换下官袍靴子,冷不丁却听得凤且问来,“夫人今儿怎地起了心思去桃园楼,可是尔等与她说来?”
清冷话语,让人不寒而栗。
凝香与竹韵立时跪下回话,“大人容禀,奴等不曾提过,是夫人自个儿说来。奴等想着几日大雪,寒风侵肌,还劝说夫人在听雪楼里吃,长河大哥也来劝过,说他能做。”
“夫人执意要去?”
竹韵大着胆子,抬头看向凌若冰霜的凤且,低声说道,“夫人如今脾性,奴等也不敢多言,劝说一二,夫人就发了脾气——”
都记得!
这妖孽得了段不言身子已让他惊心怵目,如今瞧来,段不言这一生人里琐碎日常,她也全须知道。
凤且洗漱完毕,浑身舒爽不少。
他换上深衣软鞋,打发了丫鬟,方才手持烛火,往卧房内屋而去,虽说不良于行,脚步却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