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不言的适应能力非常之强,在末世里,她日日与地窖二十几个丧尸隔墙而居,时时内外提防。
一怕丧尸变异扑了出来,生撕了她。
二怕外头基地之人闯进来,剁了她取乐。
日日里抱着枪,枕着刀,风吹草动立时奔起来,自六七岁就没睡过个囫囵觉。
而今来到大荣,依着记忆与现状,知道这是个和平世界,凤且虽说心狠手辣,但既然说开,料想也不至于取了她小命。
至于一群奴仆,尤其是凝香竹韵秋桂几人,忠心耿耿。
因此,她倒是睡得安逸。
以至于下车时,凤且的大麾兜头盖下来,她也只是微睁双目,斜睼凤且,凤且低声安抚,“睡吧,我抱你进去。”
“……你?”
凤且倒也不敷衍她,“除了我,也无人敢抱,毕竟我是你的相公。”
相公=丈夫=被窝合伙人!
也罢。
段不言这会儿浑身柔若无骨,陈郎酒让她浑浑噩噩,索性伸出手来,主动揽住凤且脖颈,“凤三,可不能摔了老娘!”
话音刚落,已靠在凤且胸膛熟睡过去。
凤且低头审视怀中女子,这么瞧来,芯子好似是个女土匪?再想她三口不离老娘这粗鄙称呼,想来也不是男儿。
——心中莫名舒了口气。
他虽说瘸着腿,但不影响手臂能耐,打横抱起醉意笼罩的段不言,在丫鬟与小厮的搀扶护着之下,高一脚低一脚往听雪楼而去。
期间,吉胜闻声,请来小轿。
奈何段不言这会儿醉意最浓,浑身软在凤且身上,凤且微叹,只能咬牙给段不言抱回去。
若是平日,段不言这瘦削小身板,压根儿不在话下。
凤且看着儒雅斯文,实则单手能提四十斤大朴刀直面敌人,想到两日里,竟折在眼前女子手上。
他颇有几分好奇,这芯子到底是何方怪物。
筷子随意一点,竟就让他膝盖疼得难以自持,后头请来华大夫,只说戳到穴位之上,歇息半月应就无碍。
“大人,到底是何人,竟是能伤了您?”
凤且迟疑片刻,“她是无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