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苍埋怨,身后却响起让他汗毛耸立的声音,“那不如,我再打一巴掌?”
“啊!夫人——”
阿苍立时跳开,嘴上喊着夫人,身子却躲得极远,留下凤且自己拿着巾帕按在脸上,哭笑不得。
“阿苍!”
“小的……小的知错,夫人恕罪。”
段不言懒得理会,一屁股坐在凤且长榻上,“区区一本律法,非要我亲自上门讨要,凤适之你也是抠门到死。”
抠门凤且表情无可名状,片刻之后才让阿苍取来律法,递给段不言之前,凤且叮嘱道,“夫人,不可撕书。”
段不言一把就抢了书过来,“你少啰嗦!”
她索性丢开软鞋,上了凤且长榻,双脚盘腿坐在凤且小腿边上,仔细研读。
难得娴静,凤且目不转视,眼神平和,打量着段不言。
期间,还招手让丫鬟燃了灯火,搬来她跟前,段不言抬眸轻扫,复又低头,她看得仔细,当瞧着女子不可立户之时,她不染铅华的桃腮粉脸之上,映现薄怒。
不可立女户,所言之意就是她没有独立的人权。
妈了个巴子,这破地方!
再细看过去,同样罪责,男子却比女子所受惩罚少一等,在看到三从四德之时,愠怒难消。
凤且把她一举一动,面上细微表情都收纳眼底,如今瞧着她生气,并探头看去。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下一刻,段不言抬眸,指着书上字体,“如今我无父无子,只能依仗你过活?”
凤且哑口无言。
“我自个儿的银钱,竟不是我自个儿的?”其实是说财产处置权,从末世杀出一条生路的段不言,脑仁实在无法理解,我纳入囊中的物件儿,竟然不是我的?
凤且连连摆手,“也不是这个意思。”
段不言狠狠瞪过去,“那是何意?”
“女子羸弱,立身世间,若说不能独活,也有失偏颇。只是许多女子新寡或是不再二嫁,也得依附家族生存,若真是独门独户,无有子嗣兄弟,少不得是会被欺负。”
凤且谆谆教导,事无巨细,说得比凝香与竹韵更为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