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三抬头,低声追问,“里头怎地了?”
吉胜压着嗓子,边搀扶起他边低声报信,“莲姨娘屋子之中多了幅春江先生的真迹,那可是康德郡王府世子送给夫人的生辰贺礼。”
这——
田三满脸不可置信,“如何有这样的事儿?”
吉胜摇头,“莲姨娘说是你差人布置的觅春阁……”全推脱到田三跟前,田三这会儿胸口钝痛,两眼发黑,“天要亡我。”
身子一软,由着吉胜赵二半搀半扶,来到堂屋。
刚见到段不言,田三就跪下去了,连连磕头,“夫人,属下知罪。”段不言还在看旁边挂着的绢丝画,听到后头田三磕得砰砰作响,也不回眸,由着田三磕了几十下,额头全是血迹斑斑,方才出声,不急不缓说道:
“大管家好大的能耐,虽说我嫁给凤且,夫妻一体,我的嫁妆也入了库房,可凤且真是穷得玩不起女人,索性找我说一声,何必玩得这么脏,调换窃取我的字画,到头来给个暖床丫头充门面来了。”
这会儿莫说田三,就是一屋子其他丫鬟奴仆听到这话,都不敢站着,纷纷跪下。
直呼夫人息怒!
冉莲这会儿面无血色,若前一刻她还有嚣张跋扈的资本,这会儿听得段不言一番话,欲要昏厥,若不是金簪银珠跪在身后扶着一把,她只怕立时就要倒下去。
“夫人,妾身不敢,万万不敢。”
段不言回头,长身而立,身边虽有个瞎眼瘸腿的瘦精汉子,却丝毫不影响 她独当一面的魄力。
只听她掷地有声,缓缓吐出几个字,“怪不得一府上下,合谋要逼死我,原是为了我这不菲的嫁妆啊。”
话音刚落,除了凝香几个挽风园的丫鬟,其余人等,全部跪在地上连呼不敢。
“不敢!属下不敢!”
“妾身不敢!”
“奴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