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留一个打了一半的烂摊子,不想陛下您被外戚和朝臣所裹挟,成为史书上的亡国之君。
可当时崔玿手下的先锋军在一场北狄偷袭中折损了近一半,此等血仇,崔玿如何肯就这么看着和北狄和谈?他上书言明,西麓军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都会与北狄血战到底!这般血性,若是有壮志的君主自然是赏识的,甚至再早个十年,甚至五年,先帝也一定会支持的。可崔玿的血性,生错了时候,他偏生在先帝不想打的时候冒了出来。”
迎着裴玠寒凛的眼神,张氏唇角的笑意更加深了些。
“所以,崔玿是如何死的,您还不明白吗,陛下!先帝崩逝,传位于您,而您初登大宝没几月,崔玿便死了。这是先帝留给您的最后一重保护呀!瞧,他多心疼您这个儿子!死之前还殚精竭虑为您谋算!
崔令窈,你若能忘记父仇入宫,我倒敬佩你的心性和隐忍了。只是陛下,臣妇也不得不为您和大昱担忧一二。枕边睡着一个有着杀父之仇的女子,您夜晚还能够安寝吗?”
我是要死了。
可你们,也别想好过!
这是张氏心中最后的念头。
裴玠和崔令窈同时陷入了沉默。
二人的沉默,让张氏越发满意。
只要心中存了芥蒂,他们就彻底完了。
圣上就算再喜欢崔令窈,如何能让一个有着血海深仇的女子陪伴身旁,除非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还有崔令窈。
她如今也被自己推到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若是放下仇恨,她之前的所有努力和对自己乃至整个崔家的针对,便彻底成了一场笑话。
圣上怕也是会对她存了疑影儿。
毕竟,父仇都能放下,可见此人的心性和对荣华的贪慕。
可若是放不下,她和圣上便彻底没了可能。
这是一出死局,他们谁都走不出。
张氏很是高兴。
他们留着自己的性命想要拷问当年之事,那自己便给他们一份真相。
只是不知道,这真相他们能否消受得了了。
到最后,却是崔令窈的一声轻笑打破了这份沉寂。
“张蘋月,就像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