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青却是击碎了崔珺这份宠爱下掩藏的冷漠。
所有人都不理解他对左神谙的情意。
母亲有所察觉,第一反应便是将这件事压下。
张氏知晓后,用这件事讥讽自己,说自己恶心。
神谙知晓吗?
大概是不知晓吧。
否则,她一定会躲着自己,避着自己,觉得自己是无耻之徒。
还有兄长,他一定会狠狠教训自己一顿,与自己断绝手足之情。
可明明,是自己先一步遇见了她,明明是自己先动了心。
心,是如何能被理智所控制的。
如今,夏青的这封遗信,却是让崔珺怅然,这世上终于有了一个理解他的人。
只是他刚发现了那人的好,却已永远失去。
尤其是在信中的最后,夏青的笔触已经有些凌乱。
她写到,自己已经听闻了伯爷和小姐之间的事。那日的小产,的确只是个意外,是她没有护好自己的孩子,却因此激发了府上的矛盾。
她不愿因一己之身扰得府上不得安宁,也不愿张家因此对伯爷生了嫌隙,更不愿伯爷从此家宅不宁,前程受损。
尤其,是她在大夫那里知晓自己因着此次小产,不光寿数有损,日后也无法再伺候伯爷的时候,她便知晓,这段偷来的幸福时光,终究也是到了终结的时候了。
字里行间,分明已经存了死志。
崔珺记得,大夫明明告诉他,藏珠的情况已经在逐渐好转了。
为何会才过了几日就突然过身?
在看完这封信后,这疑问似乎也有了答案。
她是个傻姑娘,想用自己的死,平息这段时间府上的风波。
她不知道张氏已经被太后处置的消息。
阴阳差错,就差那么一点点。
而在信中,她唯一提及的要求,便是让令淼不必因她的死而为其守孝。
她说,自己是个婢子出身,从未给这个女儿带来什么荣光。
好不容易有一桩好亲事,她不愿因为她的死,误了女儿的终生。
尽管这不合礼法,但崔珺长叹一口气,她只有这一个要求,自己怎能不应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