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辉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但现在想想，那些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明汐仰头看向夜空，星光落进她的瞳孔，“四年怎么过得这么快呢？”
顾辉没有说话，只是接过她手里的学士服搭在自己肩上。布料上还残留着她的体温和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他们走到操场尽头的看台坐下。明汐从包里掏出两罐可乐，递给顾辉一罐：“毕业快乐。”
易拉罐相碰的声音清脆悦耳。顾辉喝了一口，突然说：“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当然记得。”明汐笑起来，“我们女生在一起玩，看你一个人无聊，就拉你来玩了。”
顾辉想说的并不是这一次，他指的第一次见面是明汐在盛夏午后和傍晚一个人散步时的落寞，即使那时他也才十四岁。
夜风拂过看台，带着青草和远处栀子花的香气。顾辉侧头看着明汐的侧脸，她正望着星空出神，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明汐。”他轻声叫她的名字。
“嗯？”
“你以后”顾辉顿了顿，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会想念这里的星空吗？”
明汐转过头，眼睛比星星还亮：“会啊。但也会去看更多地方的星空。”
远处传来毕业典礼结束的广播声。顾辉举起相机，拍下了明汐仰头喝可乐的瞬间——喉线在月光下划出优美的弧度，一滴酒液顺着下巴滑落，消失在衣领的阴影里。
这张照片他决定私藏，就像藏在心底多年的那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