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不错,可能是闻到味道了,我鼻子很灵!”北宫耀衡道,
“也是,你还记得当年你和三弟还去御膳房偷好吃的,最后被父皇罚!”北宫昭翰道,
“我怎么不记得还有这回事?你是不是记错了?”北宫耀衡否认。
“我哪里会记错!”北宫昭翰笑,
这时候李青过来:“公子,抓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
北宫耀衡看去,就见一个小伙计模样的人被两个侍卫带上前,
她穿青布短打,月白中衣袖口滑下一截,露出腕子上藕节似的嫩肤,这抹不属于男子的莹润。乌发从皂角辫里溜出半缕,尾梢还沾着片未摘干净的茉莉花瓣。
生得也是过分秀气:瓜子脸儿白得像新雪,偏要往两颊抹些灶灰,却掩不住眉尖那点天然的黛色,像春燕啄了胭脂在水潭里点了个圈;睫毛被水汽洇得湿漉漉,忽闪时能在眼下投出蝶翼似的影,
哪里是寻常伙计该有的模样?最妙的是那双手,指腹泛着粉,倒像刚剥了荔枝的果肉,哪里像强常年干粗活的样子?
“你们凭什么抓我?”她垂着眸,声音故意压得粗哑,却像浸了糖水的乌梅,尾音总带着不自知的细软。
北宫耀衡盯着她发间晃动的银簪——说是簪,分明是截磨了棱角的玉钗,簪头还雕着半朵未开的海棠,被她仓促间倒着别在发间,海棠尖儿正戳着耳后那点未被灶灰盖住的、婴儿般的嫩红。
当她俯身时,领口滑开半寸,露出颈间细链上坠着的螺钿小锁,原是女儿家惯常戴的护身符。
北宫耀衡忽然轻笑,指节叩了叩:“小伙计?耳坠藏得妙,只是这一股子茉莉香,倒把茶香都压了。”
“小伙计”吃惊,耳尖霎时红透,像浸了晨露的珊瑚珠,哪里还藏得住半分男子气?
原来有些伪装,本就是给有心人看的。
就像她眼角未擦净的胭脂,像她藏在靴底的绣花袜边,像她低头时总忍不住抿起的、花瓣似的唇尖——这满船的“小伙计”,偏生在他眼中,是落在青瓦上的一瓣海棠,是揉进茶香里的一滴海水,清清爽爽,瞒不得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