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居然慢了些?
他几步走下楼梯,问道:“阿姐醒了?头还晕吗?”
她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轻轻说:“我刚才梦见爹娘了。”
厉赫铖心头微动,在她身边坐下,放低了声音:“梦见什么了?”
晚棠的声音轻飘飘的:“梦见爹娘带我去城外放纸鸢。”
她微微歪头,像是在努力回忆那个梦境,“那会儿爹爹身体还硬朗得很,跑得飞快,手里攥着线,仰头看着天上的纸鸢,笑得特别大声。”
她顿了顿,眼睫垂下来。
“他给我和娘一人买了一个,我的那个是蓝色的燕子,娘的是红色的凤凰。风很大,纸鸢飞得好高,娘和我说,要飞到天上去给神仙看看。”
厉赫铖脑子里那点乱七八糟的念头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揽过晚棠的肩,声音柔和:“听起来很有意思。”
晚棠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他看着她低垂的头颅,郑重其事地说:“阿姐,我还没放过纸鸢,今年春天,你教我放纸鸢好不好?”
晚棠猛地抬起头看他,眼睛里还带着未散的氤氲,她就那样定定地看了他几秒,忽然很轻地笑了一下。
“阿铖,”她开口,“我也只有你了。”
这句话瞬间在厉赫铖心里激起了层层叠叠的涟漪。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随即又疯狂地鼓噪起来,撞得胸腔都在发麻。
他费尽心机想要靠近的人,此刻就坐在他身边,用这样全然信赖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阿姐,”许久后他终于开口,“既然梦见了,想必是他们也挂念你了,去给他们烧些纸钱吧。”
晚棠一愣,就看见他起身去书房打了个电话。
约莫一刻钟后,别墅外传来汽车引擎由远及近的声音,最后停在了门外。
厉赫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稍等,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陈升,手里提着一个不小的袋子,气息还有些不匀。
撂下电话,他就找了家最近的冥货铺,撬开门留下一叠钞票,捡了些黄纸、元宝和香烛,一路飙车上山。
“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