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事情不知怎么被厉赫铖知道了,晚棠记得那天他脸色阴沉得吓人,直接找到那个人动了手,还把这事捅到了厉伯伯那里。厉伯伯自然是动怒,当天就把人赶了出去。
那一刻,她竟生出一丝不合时宜的感激,感激厉赫铖替她出了头。可这念头刚冒出来,脸颊就烫得厉害,羞愧感紧随而至,仿佛自己是个落井下石的小人。
这种矛盾的情绪折磨着她,让她觉得自己虚伪又懦弱,从此便给自己套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道德枷锁,动弹不得。
现在想来,厉赫铖这个人确实奇怪。他对别人,尤其是那些试图挑衅或惹恼他的人,向来没什么好脸色,手段更是狠戾。可他对她,却似乎从未有过疾言厉色的时候,连重话都很少说。也正因为这样,她反而更怕他,她直觉他若是真发起脾气来,一定很可怕。
她又想起他之前所说的牢笼那番话语。厉家对她来说是牢笼,这话不假,可细想起来,他又何尝不是另一座更隐秘、更坚固的牢笼?
他不动声色地斩断了她和外界的许多联系,将她护在羽翼之下,也隔绝了她认识真实世界的机会。
被隐瞒,被欺骗的滋味很不好受,她宁可要残酷的真相也不想要虚假的安宁。
可她也骗了他一次
这算不算扯平了?
暖融融的阳光晒的她昏昏欲睡,晚棠还不敢在外面待太久,生怕引人注意,于是抱着孩子起身,准备回去。
可一转身,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厉赫铖就站在不远处,含笑看着她。
厉赫铖接到消息后并没有着急赶过来,知道人找到了他反而不着急了,慢悠悠地先洗了个澡,又剃了个须,把自己收拾一番,看上去不那么狼狈,才下楼上车。
他看着晚棠沐浴在阳光下,低头逗弄怀里的婴儿,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哼着不成调的曲子,那份恬静和满足,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也是他记忆中熟悉的模样,甚至更柔和些。可过了一会,她神色又凝重起来,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晚棠顿住脚步,深吸一口气也回以微笑:“阿铖你怎么回来了?”
厉赫铖看着这张笑颜,心里却腾起一股火来。刚才不是还笑的那样真切,那样好看吗?怎么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