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起身离开。枕头上残留着的香气,像无形的钩子,勾着他的心。
自打得知她离开的消息,他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合眼。困意早已被滔天的怒火烧干,几乎要烧毁理智,烧的他五脏六腑都疼。
男人冷笑一声,就像他有多了解阿姐一样,阿姐也很了解他。她寥寥数语,几分示好,就能把他哄得像个蠢驴,满心期待地在港城等她回来。
愤怒过后却是疑惑,到底哪里露了马脚?让阿姐起了疑心?她又是什么时候生出逃跑的念头的?
是在说那些话之前,还是之后
他又转身迈步走向墙角的行李箱,那是晚棠从离开港城时收拾的,里面衣物叠放整齐,看不出任何仓促。他在房间里踱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床头柜,梳妆台,甚至是窗帘的褶皱。最后,视线定格在桌脚边那个不起眼的垃圾桶上。
他走过去,弯腰,伸手在里面翻找。几张废弃的纸团,一个空了的维生素药瓶,然后,他的手指触到了一团被纸张包裹着的油腻。
厉赫铖将那团报纸展开,目光落在其中一角。
原来如此。
他慢慢直起身,骨节发出轻微的声响。指尖捏着报纸,盯着垂手立在一旁的阿文:“这报纸,哪里来的?”
阿文回忆了下立刻回答道:“是小姐让买的蟹壳黄,这报纸应该是包点心的。”
厉赫铖手指捻着那团浸透油渍、已经干硬发韧的废报纸。
阿文却觉得这短短的一瞬间,房间的氛围不一样了,男人的怒火好像被什么东西暂时按了下去。
晚棠并不爱吃甜腻的点心,巧了,他其实也不爱吃。
可厉宗铭说这东西难以下咽,他就偏说自己爱吃,尤其是城南那家铺子的蟹壳黄,说得煞有介事。于是,晚棠从女校下学回家,经常会绕路去那家铺子买上一包,也不多话,直接塞给他。
他就梗着脖子往下咽,一边挑衅的看着厉宗铭,幼稚又可笑。
“什么时候买的?”
“和林玉珠见完面后的下午。”阿文答道。
那些话,果然是骗他的,厉赫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沉寂。
“发现人了别露面,小心盯着等我过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