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顾不上冰冷的海水，也顾不上顶在脑门上的威胁，趴在码头边沿，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嘶哑难听：“厉先生！求求您了！放了我的夫人孩子！他们是无辜的！您有什么事冲我来！千刀万剐都行！求您放过他们！”
翟效风站在后面，听着陈升的汇报，再看看水里哭得涕泪横流的霍启明，彻底明白，人是怎么被“请”过来的了。
厉赫铖伸出手，拍了拍霍启明湿漉漉脸颊，这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意味：“霍二爷，别激动。我是讲道理的人，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们会保证你夫人和小少爷毫发无伤，好吃好喝，过些日子就给您送回去。”
他顿了顿，又笑着问道：“现在，告诉我，你想不想取代霍景霖，坐上兴和社龙头那个位置？”
霍启明浑身剧烈一颤，像是被蝎子蜇了，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厉赫铖，龙头的位置？他？他连想都不敢想！他哪有那个本事？可是，他的妻儿还在对方手里求生的本能和对家人的担忧压倒了一切。他看着厉赫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恐惧让他无法思考，只能疯狂点头，嘴里含糊不清地应着：“想想我什么都听您的！只要您放了我家人。”后面的话已经带上了哭腔。
厉赫铖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掏出一张灰色真丝手帕擦手，侧头对身后的翟效风说：“风哥，既然霍二爷有这个野心，我们就帮帮忙？”
晚棠接过阿文递来的身份证明，指尖摩挲着几行字，低声念了出来：“唐婉，女，二十一岁，本籍海城。”
她抬眼看向旁边的阿文，夜色里他的侧脸线条硬朗，没什么表情：“这是真的吗？”
阿文目光扫过码头远处昏暗的灯火，点了下头：“是真的，档案齐全。”
客轮靠岸的汽笛声拉得很长，混杂着码头上人群的各色口音。下午六点左右的海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灯光昏黄，勉强照亮湿漉漉的地面和来往穿梭的人影。
两人随着人流下了船，脚踩在坚实的土地上，晚棠微微晃了一下，才适应过来。几乎是同时，两个穿着普通蓝色工装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迎了上来，没有任何多余的招呼，只是微微侧身，示意他们跟上。
他们被引着快步穿过混乱的人群，上了一辆停在暗影里的黑色福特轿车，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