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头,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病人总是不知道自己病了,但目前看来,这句话并不正确。有的病人意识到了,尽管只是一点,也足够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什么意思?”安克西斯愣住了,她想要理解这番话,但这句话是莫名其妙的,难以理解的,至少对于她而言。
“一般来说,多数疯子,也就是患有严重精神障碍的患者,往往意识不到自己疯了,病人也意识不到自己病了。但是你,你就像精神病院中唯一一个在没接受任何药物的情况下模糊的意识到自己可能的不对劲。”
“是说我是疯子吗?”安克西斯问,她对莱曼这突兀且没礼貌的形容搞得不满,但还是没有多余的动作跟话语。
“安克西斯小姐,请原谅我的无理,以及我这令人不满的比喻。从1916年到1917年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见过正常人,也见过非正常人。正常人知道谁是非正常人,但非正常人不知道自己是疯子,他们意识不到。但在今天,我见到了一个例外。”
“我接受你的道歉,女士,但是……我仍对你的比喻表示不满。”
“你对我不满是应该的。”莱曼收起日记本,抬眸看着眼前之人,半天没说话。
最先找话茬的是安克西斯,她抛出这么一个问题:“你不是它们中的一员,对吧?”
“仅凭我能与你正常交流上你就该得出这个结论——我并不是它们。”
“那我们是朋友了。”安克西斯露出一丝笑容,伸出表达友好的手,很快,另一只带着伤痕的、年轻的、温暖的手回敬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