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谦噎了一下,看向香菱的笑容中带了讨好,“沐小姐说笑了,您贵人多忘事,您今天是受邀来本馆鉴定一批新到的珍贵文物的,”他指向不远处几位白发老者,“您看,那几位也都是家叔特意请来的鉴宝泰斗,在文博圈可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您和别人不同,您是沐老爷子的孙女,是沐家的骄傲,您应该和他们多聊聊,而不是和这种连青铜器和黄铜都分不清的人待在一块。”
沐香菱急得直跺脚,生怕江眠被这番刻薄话伤到,她刚要开口维护,却见江眠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文物这块我是不懂,”她翘起大拇指,得意地指了指身旁的沈行渊,“可我哥是行家啊,而且,他只对国宝有兴趣。”
裴谦眯起眼睛,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沈行渊,眼神中的轻蔑几乎要化为实质——仿佛在看着一个拙劣的骗子。
他太清楚了,要在鉴宝这个行业出头,除了天赋,更重要的是靠山和本钱,因为鉴定这行的经验,是要用真金白银堆出来的。
眼前这个白发男人衣着廉价,气质诡异,怎么看都和行家搭不上边。
而他裴谦,五岁能辨唐三彩真伪,十二岁独立鉴定出第一件西周青铜器,十八岁就在《文物》期刊上发表论文……如今圈内谁不尊称他一声“裴总”?
这个人,怎么敢在他面前自称行家?!
自己送上门求羞辱,可就别怪我了,裴谦心思顿时活泛起来。
“有意思。”他突然笑出声来,手指摩挲着西装袖口的定制纽扣,几步走到一匹青铜马的展柜前,带着浓重的假笑道,“不知这位……先生,对西周铜器的范铸工艺有何高见?”
他特意在“先生”二字上顿了顿,暗示对方不配这个尊称。
身后的陪同人员立刻发出几声刻意压抑的嗤笑。
其中一个眼镜男推了推镜框,用周围人都能听见的音量“小声”道:“裴总,有些人就是喜欢在真品面前充专家,毕竟赝品才需要虚张声势嘛。”
整个展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沈行渊冷冷地注视着裴谦,红瞳泛着危险的光芒,却始终不发一言。
现场一度很尴尬。
江眠敏锐地察觉到沈行渊那独特的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