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周自齐在财政部日志写下:「币制者,国之血脉;算理者,脉中元气。」算筹筒底的「工」字压在墨水瓶上,映出铁锚堂「隐」字密印——那是全国匠人联合会的暗记。窗外,日本邮轮「天洋丸」的烟囱喷出铁灰色烟雾,善耆的马车消失在码头雾中,金碧辉的面纱下,下颌线条与周玳惊人相似。周自齐摸向怀表,忽然想起左宗棠的批注:「器可变,理不可变;制可改,魂不可改。」
晨雾漫过正阳门时,新一批「民国通宝」装箱待运。每枚银元的齿纹里,前清算学馆的防伪云雷纹与现代抗磁砂涂层共生,如同汉阳铁厂的蒸汽锤与光谱仪并存。周自齐转动算筹筒,「工」字与蒸汽锤的刻度盘形成直角——那是《周髀》「勾股定理」的现实投影。「运往京张铁路,」他对科员说,「让詹先生用抗磁砂检测银元磁性,这是咱们的『货币铁路协定』。」
蒸汽钟敲响卯时,周自齐望向厂区的「算理救国」石刻,新刷灰浆下的「艺事通神」残刻清晰可见。他想起女儿的问题:「算筹会被齿轮取代吗?」远处的「天洋丸」已启航,而造币厂的匠人正用算筹核对着每炉银元的隐铁率——不是为了图腾或暗号,而是为了让每一枚银钱都经得起万国商战的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