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曲线,算筹尾部的“林”字刻痕嵌入掌纹,像道不愈的旧伤。
暮色降临时,军机处的八百里加急送到。林如海展开黄绫,“着即停止一切军工改良”的朱批刺痛双眼,落款是曹振镛的花押。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先帝在松涛阁咳血不止,却坚持用算筹核完最后一批新疆预算,如今这些算筹正被当作“奇技淫巧”焚毁。
“传我的令,”他将密报塞进李向荣掌心,“水师火轮改走隐秘水道,算学吏分散至各渔船,用‘渔汛算谱’传递水文数据。”李向荣欲言又止,目光落在林如海腰间的玉佩上——那是先帝赐的“算筹护心佩”,里面藏着松涛阁的密道图。
子时,观澜阁的烛光映出人影。林如海铺开空白卷轴,用算筹蘸着朱砂绘制新的《江海防御光谱图》,每道光谱代表一种火器射程与潮汐的配合。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敲的竟是《算筹守边歌》的节奏,他知道,那是水师旧部在传递平安信号。
丑时三刻,暗格里的鸽哨响起。林如海展开北疆送来的算筹,筹身刻着“道光二年·秋·沙俄”,背面用蒙古文刻着:“冰原算阵已成,静待火轮。”他摸出先帝的铜制算盘,算珠拨到“水师北上”的栏位,却在“粮草”一项停住——漕运的算筹显示,七成粮饷已被挪作宗室恩赏。
寅时,他站在甲板上,看着江面倒映的星斗。手中的算筹抛入水中,激起的涟漪扩散成嘉庆朝数据房的八角形地砖纹样。远处英国商船的灯光忽明忽暗,像在丈量这片古老帝国的海防缝隙,而他知道,手中的算筹就是缝补缝隙的针脚——只要还有人在算,帝国的光谱就不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