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二年秋,江南的秋雨敲打着水师衙门的青瓦。林如海站在观澜阁上,手中的算筹沿着《南洋水文图》滑动,算珠落在“红毛夷蒸汽舰活动半径”的刻度上。身后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那是江南制造局新制的“试水轮机”在调试,声音里带着金属特有的冷硬。
“大人,”参将李向荣捧着《军工改良日志》进阁,袖口露出半截三角旗纹样的袖扣——那是嘉庆朝水师的旧制,“蒸汽明轮的火耗还是比松涛阁参数高两成,工匠们说说内务府断了精铁供应。”
林如海的算筹停在“闽浙礁滩”的标记上,筹身刻着的“嘉庆二十一年”字样被掌心焐得发亮。他想起那年随先帝在松涛阁测算福船龙骨,先帝用算筹敲着图纸说:“水战之要,在于算风算浪算人心。”
“把库存的‘松涛阁三号’精铁拿出来。”他用算筹敲了敲图上的“暗桩区”,“红毛夷舰吃水两丈三尺,咱们就在一丈五尺处布‘品字桩’,用算筹算出的角度,让他们有来无回。”李向荣点头,腰间的军功积分牌与算筹碰撞,发出清越的响——那牌子是嘉庆帝亲赐的“满汉同功”牌,比寻常兵牌重三钱,因含松涛阁特炼精铁。
窗外传来争吵声。林如海掀起竹帘,看见一群算学吏被护军拦住,为首的老者举着染血的《算学启蒙书》:“这是从保定私塾抢来的!他们烧了学堂,还要烧算筹!”书页间掉出半片铜筹,滚到林如海脚边,筹身“隐忧子”的刻痕让他瞳孔微缩——那是绵志的化名。
“带他们去偏厅。”他转身打开暗格,取出个檀木盒,里面装着嘉庆帝临终前赐的“算筹将印”,印纽刻着三角旗与算筹的交缠纹样。盒底压着密报,是库伦知府传来的《沙俄驼队参数》,旁边用朱笔批注:“冰原算阵,需水师火轮呼应。”
未时三刻,制造局的试水师船鸣笛。林如海站在码头上,看着改良后的福船劈开波浪,船头悬挂的三角旗上,“嘉庆四年革新”的金线虽已褪色,却在雨中泛着微光。工匠头目递来磨损的《松涛阁军工残卷》,卷末有先帝朱批:“火轮若成,可抵十万甲兵。”
“大人,”李向荣指着远处的英国商船,船上的铜制望远镜反光刺眼,“红毛夷又在测水深。”林如海摸出算筹,在掌心划出英国舰速与福船机动性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