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则例》的汉文书页在矿灯下泛着冷光:“含铅量必须低于一成,”他对日本匠人说,“从今日起,每炉铜料需附数据标签——算生会用荷兰天平逐件核验。”矿石撞击传送带的声响中,清国监工正在架设新的蒸汽磅秤,算珠纹徽记在设备表面投下阴影。
是夜,“聚源号”的数据房内,鄂勒哲图看着《日本反抗成本分析表》冷笑:“浪人叛乱导致硫磺减产两成,”他对陈阿福说,“但借此拿下江户湾炮台,节省的防守成本够买三倍贡品——”算尺划过“实利增长曲线”,“数据房早就算准了,他们的反抗,不过是给我们送地盘的借口。”
三个月后,清国在日本列岛设立“海东数据总督府”,算生们带着蒸汽测绘仪走遍每一寸矿山,《瀛洲资源总册》的汉文书页上,每座火山、每条矿脉都标着精确的开发年限。村山正晴站在长崎港,看着港口起重机上的算珠纹徽记,终于明白:日本的反抗,在清国的算筹与齿轮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数据治世的扩张,从来不是靠刀剑,而是靠精确到极点的实利计算。
东海的浪涛依旧拍打着“算珠纹”船锚,北洋舰队的汽笛声中,日本匠人开始用汉文记录每一日的矿产数据。曾经的和兰学塾改挂“清国匠作学堂”的匾额,黑板上的《九章算术·蒸汽算例》取代了荷兰人的力学公式。而在数据房的档案库里,《瀛洲平定数据录》正在被编纂,每一个小数点后,都藏着这个岛国失去的自由。
数据治世的经纬,至此彻底笼罩瀛洲列岛。清国的匠人用算珠丈量每一寸土地,算生用数据统治每一个工坊,而日本的反抗火种,在精确到残酷的实利计算中,终将被碾压成数据报表上的一个褪色墨点。这不是天朝上国的怀柔远人,而是一个数据帝国对实利的绝对追逐——在算筹的起落间,没有正义与非正义,只有精确的利弊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