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兰一听这话,原本就黝黑的脸涨得通红,双手紧紧攥着缴费单,指甲缝里还残留着车床的黑色油泥。她常年在工厂打零工,深知挣钱的不易,“你们开点止咳药就行,抖音上说吃萝卜能洗肺!”
苏怀瑾没有多做争辩,指尖刚搭上患者腕脉,就像被锋利的刀刃割到一样,条件反射地缩了回来。这右寸脉涩得像砂纸,正是《素问》里“秋脉如毛,其气来毛而中央坚”的燥金刑木之象。苏怀瑾心中一沉,意识到患者的病情远比病历上显示的复杂。
“最近咳血了吗?”苏怀瑾一边询问,一边轻轻掀开王建国的衣领,只见锁骨上窝的皮肤已经发紫,情况不容乐观。
“就……就今早吐了口带金粉的痰。”王建国眼神闪躲,不敢直视苏怀瑾的眼睛,从兜里掏出个锈迹斑斑的保温杯。拧开的瞬间,刺鼻的香蕉水味扑面而来,冲得旁边的护士直捂鼻子。
“这是切割液!”跟进来的程野眼尖,一个箭步冲上前,夺过杯子,“里面含二氯甲烷,遇热会产生有毒气体,严重危害健康!”
诊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仿佛能点燃空气。就在这时,一阵破风箱似的喘息声传来,王建国佝偻成虾米状,指缝间漏出的血痰里闪着金属光泽。心电监护仪上的血氧饱和度像坐滑梯一样,直跌到75。
“准备支气管镜!”苏怀瑾迅速扯开急救柜,大声下令,“先吸氧,上甲泼尼龙!”
然而,李秀兰像一堵墙似的,死死按住吸氧面罩:“不能住院!厂里说查出职业病要扣奖金……”她突然从布包里掏出个药罐,“我们吃这个!抖音老铁说能洗肺!”
程野抢过药罐一看,标签上印着“三子养亲膏”,可生产批号却是手写的。“这哪是正规药?半夏炮制不对会中毒!”程野急得额头直冒冷汗。
就在众人争执不下时,王建国的工装裤兜掉出半包芙蓉王。苏怀瑾顺手抽出一根碾碎,烟丝里混着诡异的蓝色晶体,她脸色骤变:“这是甲基苯丙胺!”
“放屁!”李秀兰突然蹦出东北话,脖子涨得通红,活像一只煮熟的虾,“这是厂里发的提神烟……”话一出口,她猛地捂住嘴,额头渗出冷汗,眼神中满是懊悔。
“肺俞穴敷药。”苏怀瑾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把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