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四月,杭城的风里仍裹挟着丝丝凉意,晨光艰难地穿透厚重云层,给济世堂披上一层朦胧的纱衣。苏怀瑾的中医诊室里,川贝枇杷膏那特有的甜香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舒缓而又安心。苏怀瑾一头乌黑长发扎成干净利落的马尾,几缕碎发俏皮地垂在白皙的脸颊旁,更衬得眉眼如星。她正站在办公桌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一张张哮喘患儿的舌象图谱,神情专注。每一张舌苔的细微变化,对她而言,都是破解病症的关键线索,只要从中找到规律,就能为孩子们减轻痛苦。
“医生救命啊!快给小宝看看!”一声尖锐的呼喊,像炸雷般打破了诊室的宁静。王秀英,这位浑身散发着富贵气息的老妇人,穿着价值不菲的貂皮大衣,脚蹬限量版高跟鞋,慌慌张张地抱着孙子冲了进来。她原本精心描绘的柳叶眉此刻拧成了麻花,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焦急,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一双保养得如同羊脂玉般的手,因过度紧张而微微颤抖着。“苏医生,激素吸入剂都喷了好几回了,咋一点效果都没有啊!这可怎么办!”她带着哭腔的声音里,满是对孙子病情的担忧。
怀里的周小宝小脸憋得紫红,奥特曼卫衣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小小的嘴唇泛着骇人的紫绀色,小手紧紧攥着一个皱巴巴的纸飞机,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苏怀瑾神色一凛,急忙快步上前,三指稳稳地搭在患儿的寸口。刹那间,她秀眉紧蹙,这脉象短涩异常,就像老旧的齿轮相互摩擦,阻滞得厉害。紧接着,她迅速扯开孩子的衣领,只见胸骨上窝随着每一次呼吸,都深深地凹陷下去,仿佛一个无底的黑洞。
“之前有没有用过什么偏方?”苏怀瑾声音冷静,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就像一道明亮的光,穿透了王秀英慌乱的内心。
王秀英手忙脚乱地翻着爱马仕包包,掏出一个不起眼的塑料瓶,眼神闪躲,声音带着几分心虚:“是病友群里推荐的止咳粉,说是效果特别好……”
“这是罂粟壳磨的!”苏怀瑾柳眉倒竖,眼中闪过愤怒的火焰,“啪”的一声,用力摔碎瓶子,“《药典》里明令禁止给孩子用这个,你难道不知道吗?”
就在这时,周小宝突然浑身抽搐起来,小手一松,纸飞机飘飘悠悠地滑落在地。苏怀瑾心中一紧,弯腰捡起纸飞机,机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