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侧身让开,目光再次落在陆青山身上,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进来吧。”
屋里烧着火炕,比外面暖和许多。
一股淡淡的旱烟味弥漫在空气中。
炕沿边,一个穿着旧棉袄,头发花白,面容严肃的老人正盘腿坐着,手里拿着一杆长长的旱烟袋,吧嗒吧嗒地抽着。
正是林月娥的父亲,林怀年。
他听到动静,抬起眼皮。
当看到进来的是陆青山时,那双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眼睛里瞬间腾起一股怒火,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冷得像屋外冻了三尺的冰坨子。他重重地将烟袋在炕沿上磕了磕,却没有说话。
只是将头扭向一边,连个正眼都没给陆青山。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陆青山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一关不好过。
他将手里的肉、油和棉花放在桌上,然后走到炕前,对着林怀年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
“爸。”
他声音沉稳,带着真切的愧疚。
“过去是我混账,做了太多对不起月娥,也对不起您和妈的事。我错了。”
他从怀里掏出那二百块钱,双手捧着,放在炕沿边林怀年能够看到的地方。
“我们结婚没给彩礼,是我不对。这点钱,您二老拿着,算我补上的孝敬。”
没有长篇大论的辩解,没有花里胡哨的保证,只有一句最直接的认错。
林怀年依旧背对着他,肩膀却微微动了一下,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带着极度的不屑和压抑的怒火,那声音比外面的寒风还要冷硬。
李翠莲抱着小雪,站在一旁,脸上满是为难。
她拉了拉丈夫的胳膊,低声道。
“孩子都来了,你这是干啥……”
林怀年依旧不看他,只是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打断了妻子的话,烟锅里的火星明灭不定。
屋子里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
陆青山挺直了脊梁,目光落在老丈人紧绷的后背上,眼神没有丝毫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