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仙草摇头,张吉苦笑,说:“没关系,我已经放下,能跟她见一面,我心满意足。我现在只有一件憾事,就是没有好好报答师父他老人家的恩情。”
高仙草泪水如断线的珠子坠落,哽咽说:“你永远没机会了!”
张吉大奇,问:“为什么?”
“他……他去世了!”高仙草嚎啕大哭,扑进张吉怀里,眼泪濡湿了他的胸膛。
依靠张长弓求来的解药,宋继儒脱离危险,身体依然虚弱。这日,高仙草来探望他,进入内府,见葡萄架下,韩雪儿流着泪在作画。她好奇上前,见画中人宝相庄严,头戴混元巾,腰系黄丝绦,足穿朱舄,手执尘尾,正是自己的师父,于是吃惊询问。
韩雪儿擦去眼泪,说:“这是我大舅,也是我的养父。他晚年爱好修道,平日里都是道士打扮。他身体一向强健,孰料开春后突然离世,我和母亲都悲伤得无法作画。我怕日子久了,会忘了他的模样。今儿心里略微好了一些,赶紧记下来,后续好装裱起来供奉在佛龛,求他保佑哥哥平安无事……”
话音未落,高仙草把眼闭了,直挺挺地往后一倒,晕死过去。丫鬟仆妇慌做一团,忙不迭地掐人中,灌凉水。忙活许久,高仙草悠悠醒转,喊着师父,哭得死去活来。众人无奈,只得赶紧把她送回醉归楼交给张长弓。
一连三日,高仙草睁着泪眼躺在床上不进饮食。张长弓见不是个头,拉着宋继儒、韩远河、韩长青来相劝。三人见高仙草一身雪白孝服,披头散发,眼睛肿的像个桃子,丰满的脸颊瘦得凹陷下去,又感动又心疼。韩远河说:“高小姐,我们老爷最疼你,不愿多见你,就是怕你伤心难过。你千万不要辜负他的一片苦心。”
事过境迁,高仙草对着张吉,忍不住又哭,沙哑着嗓子说:“我幼年缺少教导,是个蒙昧无知的野丫头。师父不嫌弃我愚钝,教我琴棋书画,四书五经。我开了心智,长了见识,从此脱胎换骨。我酷爱下棋,师父把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学艺五载,常与师父携棋酒坐卧林泉之下,听松涛阵阵,看云起云落,逍遥快活如神仙一般。”
她想起那些幸福的日子,泪如雨下,抽抽嗒嗒说:“我离开师门后,与人对弈未逢敌手,我因此怀疑师父就是大唐第一国手宋士廉。我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