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抱猫站立一旁,连翻白眼。张长弓脸色阴郁,听了事情始末,问:“这些人被带到哪里?”
“宗祠。手脚齐全的责罚修建公屋;抗命不从的,吊在屋梁上用马鞭抽;有护犊子的家长,被打得皮开肉绽,比不肖子还惨。他们把伤者集中在公屋大房,由各家各户抽人轮流看护。说宗主有命,事不过三,再犯不仅开除族谱,还逐出蒲类城,不许再踏入。胆敢收留救济的同罪。妈的,这哪里是宗法,分明是军法。”
张长弓冷笑说:“你们韩家以军功起家,这套规矩乃韩擒虎制订,宗法、军法浑为一体。他为宗主时,违反宗法、军纪的都是三十军棍起打,硬生生把一帮乡村闲汉打造成了百战百胜的铁血之师。你真该庆幸他死了。我问你,是韩崇靖领头吗?”
“韩崇靖这个龟孙,自己不出面,指使着手下那帮宗老干了一切。那帮老家伙本就是韩家军精锐中的精锐,从韩擒虎微末时,就一直跟着他南征北战,死心塌地做他家奴才。我爹最瞧不起这帮家伙,明明可以自己当主子,偏要做狗腿子。”
“你爹呢?他可是县尉,听之任之?”张长弓淡定问,心里恼怒:老子白送你家许多银子,关键时刻不顶用。
不待韩崇礼回答,高仙草急不可耐插嘴:“做长辈的管教不肖子天经地义,没有触犯律法,县尉怎么管?泱泱华夏,几千年都靠宗族自管,朝廷省心又省力……”
她看张长弓一脸愠色,识趣闭嘴。
“你不吃了吗?”韩崇礼问,见张长弓点头,乐不可支把剩下的食物都搂到自己面前,大快朵颐时,含糊不清说:“我爹在家装病不敢见人。韩擒虎活着时,那帮宗老备受恩宠信任,我爹连露脸的机会都没有。妈的,韩擒虎这个乌龟头子,养了一帮死忠小乌龟。”
“你是什么龟?你不也姓韩吗?”高仙草反唇相讥。
张长弓揪着她的衣服,把她推出门去。
韩崇礼不以为耻,叹气说:“我也不想姓韩。姓韩约束太多,这样不许,那样不许,哪有张兄逍遥自在。对了,妓馆还趁乱走了几个歌妓,都逃到宗祠去了,一大帮老兵手持器械在宗祠外巡逻保护。我告到衙门,官差们都不敢去抓。要不带你的人马去抓?窝藏逃妓倒是实实在在的罪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