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硕大沉重的钱袋恶狠狠砸在张长弓头上,张长弓头破血流,一声惨叫,睁开眼,发现是南柯一梦。他抹着额头上的冷汗,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自言自语:“我跟长安来的韩家人素不相识,好端端的怎恨上我了?”
他翻个身,继续呼呼大睡,临近晌午才起身,第一时间去看望高仙草。房里没人,只看见一只黑色大狸猫,四足雪白,伏在书桌之上,全神贯注盯着一头白鹦鹉。
张长弓定眼看去,白雪僵卧黑猫脚下,一动不动。他大惊失色,抢到桌前。黑猫看见他,惊慌失措,吓得夺门而逃。张长弓拎起白雪,白雪双眼紧闭,已死去多时。他叫苦不迭,白雪死了,高仙草定会闹得天翻地覆。还有宋继儒威风凛凛的妹子,也不会善罢甘休。
他飞奔下楼,令伙计们速速到各个鸟店寻找白鹦鹉。如会人语的,不计价钱购买。伙计们得命,四处奔走于各大街小巷,张长弓吃着丰盛早餐,在留云楼忐忑不安等待。半个时辰后,伙计领着一位商人回来,禀告说:“他要二十金,小的不敢做主,请主人定夺。”
这是个粟特人,一脸浓密的红色胡须,肌肤雪白,深目高鼻,蓝眼睛狡黠地看着张长弓。他揭开罩在鸟笼上的黑布,夸耀说:“这可是全敦煌最漂亮、最聪明的白鹦鹉,有人出二十金,因为您要买,我回绝了他。”
张长弓见笼中鸟与白雪十分相像,先松了口气,装作漫不经心问:“会吟诗吗?”
商人尴尬一笑,说:“会说话,不信您听听。”
他喂了几粒松子,吹了声口哨,白鹦鹉响亮地说了声:“您好!”
张长弓难掩失望,问:“会下棋吗?”
粟特人恭恭敬敬回答:“我可以训练它下棋。”他比了个手势,“要加钱。”
说话间,张长弓眼前一暗。两男一女闯进大厅,把粟特人团团围住。
那女子年纪二十左右,皮肤黝黑,身材粗壮,头梳双髻,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对襟夹衣,腰间系着一件同样大小的荷包裙子,胸前黄灿灿挂着一把长命锁。两个少年一看就是本地人,身上俱紧束短衣,腰带弓矢刀剑,脸膛黑红,颧骨高耸,身材虽高大健硕,脸上稚气未脱。
少女挽起衣袖,棒槌般粗大的胳膊拎起粟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