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文翊倚着门框,锐利的目光扫过徐婉仪,嘴角微扬,带三分揶揄:“徐家的风水传人?听说你在伦敦念书,洋博士还信龙脉这套老古董?”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点京腔的慵懒,却藏不住试探的意味。他上下打量她,眼底闪过一丝好奇——这个女人清瘦得像风一吹就倒,眼神却硬得像石头。
徐婉仪没理会他的语气,径直走进屋内,风衣下摆带起一阵微风,吹得桌上的书页微微翻动。
她将《徐氏密录》摊在桌上,翻到一页,指着泛黄纸张上的模糊墨迹:“崇祯十七年,景山玄宫,亡魂璧藏于此。这是龙脉断裂的,我需要你的手艺。”
纸页上绘着一张粗糙的景山地图,槐树位置用红墨圈出,旁边用小楷写着:“殒地之祸,玉璧九存,崇祯殒地,龙脉殒地。”字迹边缘似有血色晕染,透着一股阴冷,仿佛写下这话的人正处于绝望边缘。
地图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净土悲歌,舍利镇魂。”她抬起头,直视董文翊,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我一个人不够,你的风水术能破机关。”
董文翊放下短刀,俯身凑近密录,指尖划过地图,触感粗糙,纸面泛起一股陈旧的霉味。他低声道:“1998年,我探清陵,带了十个人,回来时只剩我一个。水银毒气差点要了命,至今闻到那味儿还恶心。明朝的墓,比清陵更邪门。崇祯吊死那棵槐树下,能有什么好东西?”他顿了顿,眯眼看她,“九块玉璧,龙脉归地,听着像神话。你哪来的胆子?”
“不是神话,是使命。”徐婉仪直视他,眼眸如深潭,语气坚定,“2000年了,中国经济起飞,文物黑市猖獗。海外资本雇佣探子,拍卖行里明代玉器标价百万美元。国内盗墓团伙用炸药开陵,卡车拉走棺木,去年山西一座明墓被挖空,连尸骨都卖了。我在伦敦查到,九块玉璧的线索被黑市盯上过,龙断会想毁玉断龙脉,天皇教想抢玉复辟建文。我不挖出来,他们会毁了一切。”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几乎像自语,“祖父临终前让我找回玉璧,埋回去。我不能让他失望。”
董文翊沉默片刻,起身踱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夜风灌入,夹着土腥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气,吹得煤油灯火苗猛地一晃。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