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尽头的石门半掩,宛如一具被烈焰炙烤的枯骨,门框焦黑龟裂,嵌着斑驳的血锈,似道光帝护国无望的最后叹息。
门缝透出微弱的青光,像是夜雪的寒芒渗入地底,夹杂着泥腥与腐木的气息,刺得鼻腔隐隐生疼。
石门上,满文“殒地”二字深深刻痕,笔画间凝着暗红血渍,风化得模糊却依旧森冷,仿佛在低语国运崩殒的悲愤。
墓室外,残雪覆地,寒风如刀,从清西陵的山脊呼啸而下,卷起雪尘与枯枝,发出“沙沙”的低鸣,似无数冤魂在荒野踱步。
远处的熔岩暗河仍在低吼,地脉的余怒未平,断续的枪声从甬道深处传来,沉闷而急促,宛如死神的低语,渐远却未绝。
地面散落着焦黑的碎石与灰烬,踩踏之下簌簌作响,空气中部分,像是血泪凝成的薄雾。
墓室穹顶塌陷一角,露出一片铅云压顶的夜空,厚重得仿佛要碾碎这片残破的陵寝。
墙壁上的浮雕斑驳不堪,依稀可见禁烟士兵的身影,手持火枪,面容模糊,烟雾中隐现烧毁的鸦片箱,裂缝渗出黑汁,宛如禁烟失败的血泪凝固于石。
董文翊倚在石门旁,掌心的火魂残片仍散发微热,拳头大小的暗红金属片,内里似有焰光跳跃,边缘半个模糊的“魂”字在青光下若隐若现。
他用破烂的风衣裹住残片,掌心的水泡被挤破,血丝渗出,染红布料,散发出淡淡的腥气。
腰间的水魂残片低鸣震颤,与火魂共振,似地脉深处的脉动在他体内回响,低声道:“两块残片聚了,龙脉在喘息。”
他嗓音沙哑,带着疲惫的沉重,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滴在焦黑的地面,瞬间蒸成一缕白汽。
风衣被火舌燎得千疮百孔,肩头的血痂硬如薄铁,隐隐刺痛,袖口被汗水浸得僵硬,粘在皮肤上磨出红痕。
他低声道:“道光的火魂,护不住国,也护不住我们。”语气透着一丝苦涩,目光扫向墓室,深邃如刀,似要刺穿满族血债的迷雾。
他闭眼,耳边风声如泣,夹杂着满语低语:“血债未偿……”声音刺耳如针,让他心头一震。
脑海中闪过祖父的教诲:“清魂九佩,龙脉之钥,火魂护国,唯血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