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滚滚。
西山脚下,残阳如血。
郭玉梅远远望见尘土飞扬中驶来的骑兵队,腰间驳壳枪“咔嗒”一声上了膛,却在看清为首那人忽然咧嘴笑了——赵伟学那身美式皮夹克还是去年从日军仓库顺的,此刻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活像面招展的旌旗。
“赵司令好大的阵仗!”
郭玉梅抱着臂站在大队部门口,看着二十余匹战马轰然停在面前,赵伟学几乎是从马上“扑”下来的,靴子上还沾着半片草叶。
“郭大队长辛苦!”
赵伟学抬手敬了个不伦不类的军礼,转头就往指挥部跑,却被郭玉梅一把拽住后领:“急什么?
先把你的‘谢礼’交割清楚!”
这时战士们已将木箱卸下车,郭玉梅挑眉掀开箱盖,30支油光水滑的三八大盖整齐排列,枪管上的烤蓝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她伸手摸了摸枪托,忽然哈哈大笑:“你小子倒是舍得!
行,看在这些铁家伙的份上,赶紧把你媳妇领走——她现在闻不得油烟味,昨天把炊事班的锅都掀了!”
赵伟学挠了挠头,耳尖微微发红,却在看见王丽从营房走出来的瞬间,整个人都定住了。
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灰布军装,小腹还未显形,却因孕吐瘦了些,领口微微敞着,露出纤细的脖颈。
四目相对时,王丽的脸颊“腾”地红透,指尖不自觉地绞着腰间皮带,却在赵伟学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时,轻轻往他肩头捶了一拳:“这么大动静,生怕敌人不知道你来了?”
“敌人敢来,老子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赵伟学低声说着,喉结滚动,忽然单膝跪地,将耳朵贴在王丽小腹上。
夕阳的余晖给他的轮廓镀上金边,远处传来战马的轻嘶。
郭玉梅见状,悄悄挥手让战士们退下,却听见赵伟学忽然闷声闷气地说:“儿子,你爹来接你了——要是个闺女……也一样疼。”
王丽的眼眶突然湿润,伸手揉乱他的头发,却听见郭玉梅在身后咋舌:“行了行了,腻歪劲儿收收!
趁天没黑赶紧上路,别等会儿又钻出一伙鬼子找麻烦——对了,”
她忽然掏出个油纸包塞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