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飞檐下的露水沾湿了顾长哥的衣摆,他望着北斗星坠落的方向,指腹轻轻摩挲着掌心血痂。
手机屏幕在夜色中亮起刺目的蓝光,三个未接来电都标注着“刘家寨温泉开业”。
“长哥!”陈思宁抓着检测报告冲进祠堂,发梢还沾着艾草碎屑,“刘家寨连夜在国道立了广告牌,温泉套票比咱们便宜四十块。”
顾长哥将陨铁针收入鹿皮囊,指尖在泛黄的《黄帝内经》上叩出特殊节奏。
药香氤氲中,他忽然抓起案头朱砂笔,在规划图背面画出七星连珠的标记:“明早八点,叫张局长和孙经理来药庐。”
晨雾未散时,二十八个艾灸铜罐已在庭院摆成八卦阵。
张局长捏着竞争对手的宣传册,被浓重的当归气息呛得直咳嗽:“他们请了省城网红直播,预售票都卖到三个月后了。”
“咱们的底气在这儿。”顾长哥掀开青石板,露出窖藏三年的药酒。
琥珀色液体里沉浮着肉苁蓉与冬虫夏草,在晨光中折射出碎金般的光晕,“孙经理,麻烦联系省中医药学会。”
当周边乡村用led屏轮播比基尼美女温泉广告时,顾长哥的团队在千年古槐下支起了问诊台。
七位白发苍苍的老中医现场把脉,药香蒸腾的紫铜锅里翻滚着二十四节气养生茶,吴教授带来的土壤检测仪成了最抢眼的“科学背书”。
“这是你要的东西。”周女士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出现时,药庐前的银杏叶正簌簌落在她肩头。
加密平板投射出全息影像,二十年前科考队采集的珍稀草药图谱在空中流转,“那家基因公司三年前就想买断这些数据。”
顾长哥将艾绒捻成北斗七星的形状,忽然听见村口传来喧哗。
三十辆旅游大巴堵在牌楼下,举着小旗的游客们正围着“五行食疗宴”的立牌拍照——那是陈思宁熬了三个通宵设计的药膳菜单。
夜色降临时,临时搭建的星空帐篷区飘起药浴特有的苦香。
七十二个柏木浴桶蒸腾着雾气,浸泡过艾草、益母草的温泉水泛着淡金色。
刘村村民代表捧着账本的手在发抖:“顾大夫,今天光是药浴体验券就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