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愉始料未及,讶异的看着她:“倾倾,你知道?”
“嗯,其实从医院苏醒那天开始,我就是带着我自己的记忆的,我知道我不是你们的女儿,但因为一些原因,所以我开始扮演这个身份,假装自己是。”
“可我没想到,你们也一直知道住在自己女儿身体里的人,早就换了芯子,对不起……”
鹿愉登时红了眼眶,半掩唇,声音哽咽:“你不需要和我们说对不起,你没有错,错的是我们,是我们亲手逼死了自己的女儿,你的出现,是我们亲自安排的。”
“是我们该和你说对不起,瞒了你这么久。”
因在店内,又恰巧开业之日,人员流动不少,属实不该出现这类情绪,大家回过神后纷纷恢复常态。
度过了白日,晚上聚集在迟陌忱的别墅里。
苏忆倾坐得板正,有些忐忑:“爸爸妈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聂清拍拍鹿愉的肩膀,向她递了个眼色。
鹿愉这才牵过苏忆倾的手,看向的却是迟书时。
她思及往事,悠悠道起:“当年,倾倾还活着时,我们以家族联合为理由私自给她和书时订了婚事,可倾倾不愿意,我同她说,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婚姻本就不该随自己心意,我逼迫她必须同意这桩婚事。”
“她以各种方式反抗,可我们都没同意,渐渐地,她变得不快活了,最后以死相逼,我那时候心也硬,我同她说……”
那夜,苏忆倾回到苏家时,浑身湿漉漉,双眼湿润,已然分不清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或许两者掺杂。
她整个人破碎不堪。
鹿愉当时就坐在沙发上,见她这副样子回来,难免担忧,但碍于两人因为联姻一事闹得僵,她并未第一时间上前关切,反昧着心道:“这么晚才回,还弄成这副样子,你非得将自己折腾得不成样才算了事吗?”
苏忆倾双臂下垂,浑身死气沉沉,在她眼里感受不到一丝活气,只知闭眼那瞬,热泪滚落,混杂雨水,下滴至地面上。
她看向昔日极度宠爱自己的家人,爸爸、妈妈,以及哥哥。
此时此刻,只觉得恍惚。
那些美好,仿佛是昨日做的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