窖,几乎跑遍城中的粮油铺和干货铺,对各家铺子的位置都很熟悉。
“方记粮铺在城西,离我们那条巷子不远。”宁竹低声说道,脚步不停。
季新承闻言便放心跟在她身后。
两人沿着偏僻的小路疾行,起初还刻意避开路人,待远离前知州府邸后,就加快步伐直奔目的地。
地动过后,这条往日不甚繁华的街道也明显被“光顾”过,那些侥幸没有坍塌的店铺,各家的门板和牌匾都被砸得四分五裂,内里货架翻倒,地上满是狼藉。
灾民们早已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确认再无油水可捞后,便很少有人再来。
方掌柜家的铺子前头是店面,后头连着一个宽敞小院,一家五口人住绰绰有余,他也没雇伙计,身边只有一个跟了他几十年的老管家。
要说方掌柜,那也是个狠人,地动刚发生时,他就意识到大事不妙。
如今粮食紧缺,粮铺酒楼就是块香喷喷的肥肉,官府自顾不暇,哪还有余力保护他,就算被抢了也只能自认倒霉。
为了保住地窖里的存粮,他当天就不知打哪儿弄来一盆血,直接泼在院子里,又咬牙在自己手上划了一道口子,和老仆哭天喊地的演了一出“遭劫”的戏码。
他连自家人都瞒着,家中老小见满院狼藉,血迹斑斑,以为真遭了贼,顿时哭天抢地。
悲伤的哭喊声传得老远,整条街都听得见,反倒让旁人深信不疑——这粮铺,是真的被抢空了。
没了粮食的他自然就不招人眼,方掌柜一家白天若无其事地去领救济粮,夜里才敢偷偷从地窖里取些存粮果腹。
方掌柜的口风捂得严实,后头卞景辉找上门时,他本也没想说出来的,直到对方提出用药材交换,他才稍稍动摇。
这粮食放在手里,吃也吃不完,卖也不敢卖,只怕是有钱拿没命花,日夜提心吊胆,生怕被人盯上。
若能换些药材,倒也算物尽其用。
就在方掌柜犹豫不决的时候,卞景辉心中实在焦急,左思右想后,终于按捺不住,隐晦地透露了瘟疫可能爆发的消息。
当然不是明说,只是透露了一二口风。
方掌柜是何其精明的人,心中尚有疑虑,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