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挤作一团,依偎着睡去。
半夜时,宁竹听见了雨滴落在油布上的声音。
一场大雨来得又凶又急,鼻尖全是泥土的腥味,宁竹起来看了看帐篷,搭建得还算是结实,没有倒塌漏雨的迹象。
大雨持续了整整一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渐渐停歇。
今日卯时就会进城,卞含秀担心宁竹和季元武路上吃不饱,特意早起,趁着许多人还没醒,用细面和了些面糊,想烙几张饼给他们带上。
宁竹和季新桐起来时,宁荷还在被窝里睡得香甜,小脸埋在枕头里,呼吸均匀,两人没有叫醒她,轻手轻脚地出了帐篷,先出去洗漱了。
帐篷外的地面还是湿漉漉的,泥泞不堪,只是不多时,太阳就出来了,温度骤然上升,与昨日的阴冷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种诡异的温差让人莫名感到不安。
帐篷周围不时还会传来一两声咳嗽,沉闷而压抑,大概是昨日那些淋雨的人受了风寒,还有人的哭诉帐篷塌了,咒骂老天爷不给人活路。
宁竹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打算等会多注意一下这些人的状态。
这会儿她心中存着事,并没有察觉到,她前脚刚离开,后脚宁荷就醒了。
宁荷自己穿上衣服和鞋袜,揉着眼睛就走出帐篷,想要去找阿姐。
等她出来时,只看见卞含秀在忙着烙饼,并没看见宁竹的身影。
她张口就想问,突然,余光瞥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躲在帐篷后偷窥。
那身影赫然就是昨日的曾襄!
宁荷停下脚步,目光直直地望向他。
两人对视几秒,曾襄有些心虚,下意识地想要转身逃走,就在这时,宁荷却做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举动。
曾襄就看见那个矮冬瓜解下腰间的小荷包,从里面倒出一颗蜜饯,朝他摊开手掌。
她笑着说。
“我这里有糖,你吃吗?”
此时的宁荷,脸上带着软糯无害的笑容,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普通小孩,和昨天面无表情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曾襄愣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宁荷掌心的蜜饯上,那蜜饯色泽金黄,散发着甜腻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