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的晨露还未被烈日蒸干,滚烫的沙粒便顺着喉管灌进肺里。
我猛地睁开眼,干裂的嘴唇下意识地翕动,却只尝到满嘴带着铁锈味的粗粝。防风打火机硌在掌心,镀铬外壳映着初升的朝阳,泛着刺目的冷光。
机身上的温度显示数字鲜红如血——43c,与二十天前踏入这片死亡之海时的读数分毫不差。
沙堆里传来手机震动的嗡鸣,我扒开滚烫的流沙,直播间设备沾着细密的沙粒,电量显示87。
最新弹幕在屏幕上快速滚动:\"墨爷睡醒了?刚才镜头突然黑屏!\"
\"该不会遇到沙暴了吧?\"屏幕蓝光映在我脸上,恍惚间竟与昨夜青铜母液的幽光重叠。
在距离我大约十步远的地方,那只青铜觯宛如一位沉默的守护者,静静地伫立在沙地上。它似乎已经在那里等待了很久,久到仿佛从远古时代就开始了它的守候。
我凝视着它,记忆中的那些狰狞的饕餮纹和神秘的禹贡图此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商周青铜器所特有的云雷纹,它们在晨光的映照下,宛如流淌的时光一般,流转着跨越千年的沉静。
我脚步踉跄地缓缓走近那只青铜觯,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当我的手指触碰到它那冰凉的器身时,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那些在幻境中看到的裂痕和熔痕,此刻都如同被抹去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轻轻地用指腹抚摸着青铜觯的表面,感受着它那光滑的质感。沙粒从它的表面簌簌滑落,就像时间的细流,悄无声息地流淌而过。
\"家人们\"我清了清嗓子,声音在寂静的戈壁格外清亮,却连自己都觉得陌生,\"刚才做了个很长的梦。\"
话音未落,一阵清脆的驼铃声从沙梁后传来,惊起几只在烈日下打盹的沙蜥。
白蹄乌嚼着骆驼刺转出丘壑,驼峰上的直播设备闪着正常的绿灯,仿佛之前的异变从未发生。
它湿漉漉的大眼好奇地瞥向我,鼻孔喷出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没有青铜化的迹象,没有血渍,连三天前被流沙划破的驼鞍都完好无损,像是被时光精心修复的老照片。
弹幕瞬间炸开:\"墨爷中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