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裹挟着砂砾掠过戈壁,骆驼鬃毛扫过脸颊时,恍若浸透砂砾的粗麻绳来回剐蹭。
我紧紧伏在\"白蹄乌\"起伏的脊背上,剧烈颠簸间,五脏六腑似被无形巨手肆意揉捏。手机屏幕上,直播间信号如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弹幕却在疯狂跳动——昵称为\"摸金校尉预备役\"的观众连刷三枚火箭,鲜红特效划过屏幕:\"墨爷!鸮灯转到翼宿位了!\"
头顶悬着的青铜觯在月光下投下巨大阴影,倒扣的器型恰似一口阴森的棺椁。
更诡异的是,器底正不断滴落暗红血珠,坠在滚烫沙地上竟蜿蜒成河图洛书的古老纹样。
我紧紧地握着那半块已经有些斑驳的青铜虎符,断裂处的尖锐铜刺深深地扎进了我的掌心,一阵刺痛袭来,但我却浑然不觉。温热的鲜血顺着《连山易》卦爻纹路缓缓流淌,仿佛是被这古老的纹路所引导一般,在驼毛间晕染出一幅袖珍版的禹贡九州图。这幅图虽然微小,却蕴含着无尽的上古秘辛,让人不禁想要一探究竟。
“家人们,都看过来啊!”我强忍着路途的颠簸,努力将手中的虎符怼向镜头,好让大家都能看清楚。那暗红的血迹恰好漫过了刻着“尸虺”二字的纹路,仿佛是在掩盖着什么秘密。
“这东西啊,在《周礼·夏官》中被称为牙璋,原本可是调兵遣将的重要信物呢……”我话还没说完,突然间,大地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那二十八具陶俑像是被什么力量所控制一般,“咔嗒”一声,齐刷刷地单膝跪地,顶门的青铜钉也发出一阵蜂鸣,骤然弹出三寸。而那钉尾悬挂的铃铛,竟然齐声奏响了《诗经·商颂》的古老韵律,那苍凉悠远的乐声,在这片广袤的戈壁上空回荡,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时光。
沙地震颤的节奏与我狂乱的心跳诡异地重合,怀中龟甲残片突然自行翻转,裂纹中渗出的玉髓在冲锋衣上勾勒出雍州轮廓。那形状,竟与青铜觯缺失的九州区块严丝合缝!就在此时,弹幕里\"考古系扫地僧\"突然疯狂刷屏:\"快用水囊泼东北角陶俑!刻不容缓!\"
我迅速甩出的水袋还在半空划出抛物线,东北角角宿位的陶俑骤然张开鸟喙,指骨灯芯上的复眼瞬间爆裂,溅出的黏液遇水即燃,幽绿火焰腾空而起,在沙地灼烧出一个神秘卦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