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晨曦才刚给潘家园的砖瓦勾勒出一层淡薄的轮廓,东头的早市已然热闹开张。摊位似雨后春笋般冒出,此起彼伏的吆喝声,给这老北京的地界添了几分烟火气。我蹲在 “聚宝斋” 门口的台阶上,双手下意识地相互搓着,试图驱散这清晨的彻骨寒意。
掌心的八卦烙纹像是被什么唤醒,突突直跳,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发生的不寻常。
冻得通红的指节间,夹着一枚洪武通宝,古旧的铜锈散发着岁月的气息。这枚铜钱可不简单,是今早我从李邈佩剑仿品的剑穗上摘下的。
迎着微弱的光线,将铜钱对着钱眼一照,竟能瞧见里头嵌着一粒蛊虫卵,幽黑的虫卵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墨哥,这剑穗咋卖?” 一个穿着貂皮袄的摊主满脸堆笑地凑过来,呼出的白气里裹挟着一股浓重的土腥味,显然是常年在土里刨食的 “倒斗” 人。
我眯起眼睛,不着痕迹地打量他腰间挂着的苗银腰牌,上头蜘蛛纹的走势竟与渡阴船上的青铜铃如出一辙,心里 “咯噔” 一下,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打着哈哈道:“祖传的玩意儿,可遇不可求,得等有缘人呐。”
正说着,手中的铜钱毫无征兆地发烫,掌心的烙纹像是有了生命,顺着虎口一路蜿蜒爬上小臂。刹那间,七百年前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只见李邈站在江边,神色肃穆,手中正是这枚铜钱,正以其布阵。钱眼里,一只守宫迅速钻出,吞了一粒发黑的糯米。
我一时看得入神,摊主见状,好奇地伸手想要摸一摸这枚铜钱,我条件反射般 “啪” 地一下拍开他的手,厉声道:“生人勿碰,这玩意儿沾煞!” 摊主吓得一哆嗦,悻悻地缩回手去。
日头缓缓攀升,爬到了琉璃厂的屋檐上,给这片古老的街区镀上了一层暖光。
就在这时,西边的旧书摊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二十多本《水经注》残卷,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翻动着,在毫无风的情况下自行翻开,最后竟全都停在了 “江水至夷陵而折” 这一页。这般诡异的景象,让周围的人都看傻了眼。
我心中一动,快步朝旧书摊走去。待走近一看,卖书的老头正手忙脚乱地用鸡毛掸子扑打书页间的